第二天早上,宿舍里气氛怪异。
有人洗漱完,把毛巾甩得“啪”一声响,偏偏不理会阮时苒。
另一人端着搪瓷缸子从她身边经过,明明位置宽敞,却故意碰了她一下,水洒了一地,也没道歉。
阮时苒弯腰擦水,指尖冻得凉,背后传来几声低笑。
她直起身,眼神冷冷扫过去,却没人和她对视。
上课时更明显。
小组讨论环节,老师让几个人凑在一起写答案。
她刚挨过去,就有人合上本子,淡淡一句:“我们人满了。”
阮时苒愣了愣,才退回去。
坐下时,心口一阵凉意。
黑板上的字越写越模糊,她盯着笔尖,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这就是她们的手段——不是吵,不是骂,而是把你一点点孤立出去。
中午去食堂。
几个同班女生本来和她一起排队,见她过来,却忽然齐刷刷走到另一头。
她手里捏着票,排在空荡的队伍里,背后窃窃私语:“一个人呗,习惯就好。”
饭盆沉甸甸的,手指却僵硬。
阮时苒咬着唇,没回头,径直走到角落,独自吃完。
晚自习。
灯光下,笔尖沙沙划过纸面。
她刚低头记笔记,眼角余光看到有人传纸条,桌子底下一阵窸窸窣窣。
笑声压低,却清晰:“别靠近她,省得被说是同伙。”
“一个人最自在,不是吗?”
阮时苒指尖一抖,墨水溅了一点在纸上。
心口的火被压得死死的,却越压越疼。
下课铃响。
宋斯年在门口等,见她出来,目光一沉:“怎么回事?”
阮时苒摇头,想绕开话题:“没什么。”
可嗓子紧,说出口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宋斯年伸手拦住她,眼神笃定:“苒子,别骗我。”
她心口猛地一颤,所有压抑像找到了出口。
眼眶忽然一热,她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
宋斯年沉默了一瞬,把书本换到一只手,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声音不高,却极稳:“他们要是敢再过分,你就说我说的。”
阮时苒心头一震,抬眼看他。
月光打在他侧脸,线条冷硬,却让人心安。
十月的夜,风里带着凉意。
晚自习刚结束,校园一片漆黑——电路突然出了故障,全校断电。
走廊里的灯啪地灭了,楼道里瞬间炸开尖叫声。
有人慌乱跑动,鞋跟敲在水泥地上,砰砰作响。
阮时苒抱着书,心口一紧。
黑暗压下来,像一层厚布,窒得她连呼吸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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