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沙枣妞妞说,她今晚想跟爸爸睡
怕万一火车再哐当撞一下,陈棉棉双手抓着门把手。
她说:“你帮我问问去,萝卜湾去年的沙枣还有没有剩的,还有的捡不。”
其实她一眼就认出魏摧云了,
这会儿他才下车,骂骂咧咧的往前去了。
经过一个手下,他搧一巴掌还要骂一句:“我日。你爹的逑啊,跑快点。”
陈棉棉见赵凌成不动,推了一把:“愣着干嘛,快去啊。”
见他仍然不动,又说:“汪汪汪,我是小狗,行了吧?”
赵凌成依然没动,但见陈棉棉要走,又气冲冲的说:“萝卜湾划归军事禁区了,从去年起就无人进入,魏摧云也无权进入,你是要沙枣吧,我帮你找。”
萝卜湾是一片沙漠绿洲,里面有十几颗沙枣树。
女配小时候经常上那儿打沙枣。
但那也是个本地人都极少知道的地方。
因为一旦遭遇沙尘暴,管你是谁,照样要被沙子埋掉。
哐的一声车门打开,勤务兵上车拿行李。
车已经到站台了,因为大漠少雨,专家们坐的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敞篷车。
赵凌成早换回军装了,有人敬礼,他得要回礼的。
其实他也挺怀疑魏摧云的,当兵是兵痞,退伍後直接成地痞流氓了。
赵凌成一直待在基地,偶尔出去,也只去农场,还没看过泉城领导们的档案,也不了解魏摧云的家庭出身,就问陈棉棉:“魏摧云的父母呢,听说还健在。”
陈棉棉说:“他爸是死在解放战争中的,有两个哥哥,去了朝鲜就再没回来,就在他哥去朝鲜时,他娘被抢粮的土匪打断了腰,後来就成瘫子了。”
为啥陈棉棉记得特别清楚,魏摧云会因贪污而被枪毙。
因为他是书中男主拉下马的,最令人印象深刻,也最唏嘘的一个坏人。
他是烈士家庭,还是剿匪英雄,甚至还是个大孝子。
但同时,他又是个臭名昭着的大贪污犯。
勤务兵装好行李上车,车经过,所有的铁路工作人员都在敬礼,魏摧云亦然。
见赵凌成看自己,他还笑了一下,但目光扫过陈棉棉,就阴气森森的了。
当然了,她四处跟人讲,说他又胖又秃,又老又丑,还是拐卖犯的同夥。
她还害他被公安查了又查,他心里必然也特别恨。
见有没注意到赵凌成经过还在忙碌的人,他擡手就是一巴掌:“敬礼!”
该怎麽形容其人呢,高大威猛眉刚目毅。
叫陈棉棉想起陈佩斯那句名言:你朱时茂浓眉大眼的,怎麽也叛变了?
但最醒目的,是那些被他臭骂的铁路职工们粗糙的大手。
所有人的手上全裂着大大小小的血口子。
他们全是军人转业,也比陈金辉那种沿铁路溜达的巡查人员辛苦太多。
车行而过,赵凌成才扭头,陈棉棉面无表情:“汪,汪汪汪。”
赵凌成无语半晌,却问:“你娘真的卖过你吗?”
陈棉棉懒得多聊,就一句话结束了聊天。
她说:“买家很多,但都是开窑子的老鸨,她就没同意。”
女配因为长得漂亮才免于被掐死,但作为老二,她天然可以出售。
王喜妹唯一好的一点是,知道人牙子买她去都是当窑姐,所以最终没卖。
王喜妹选择掐死一个个女婴而非卖掉,也是怕她们进窑子。
……
终于到家了。
有勤务兵一直温着的菜和窝头,陈棉棉就随便吃了几口。
没力气上大澡堂子,她就在卫生间随便擦洗了一下。
出来,赵凌成在小卧室,正在铺床。
没有回头,但他说:“从今晚开始,我要睡这张床。”
小床不但窄,而且面向着院子,早晨起来就特别吵。
前几天因为彼此不熟,陈棉棉功劳不够地位不稳,就没敢睡赵凌成的大床。
但从今天起她功高震主,睡他那舒适的大床,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