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镇定自若,陆萱也放下心来,一想到日後就要搬到汴京她就高兴,迈着步子紧紧跟在牙人身後。
陆琼见她这般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处房屋都挨得紧密,阿戈带她们左拐右拐,才来到外观简朴青砖绿瓦的房子。
前屋主是为官者,因父亲去世,需辞官返乡三年,便将房子卖给现屋主,牙人也只是帮忙租赁与人。
阿戈推开门:“就是这了。”
陆琼擡高腿跨过门槛,里边可比外头看起来大一些。
中间四方露天院子,往里走是堂屋竈房合用的主屋,堂屋两边各通一间狭窄卧房,只设有一张空木板床,所幸都开了扇窗,才不至于逼仄阴暗。
她跟陆萱交了下眼神,两人心下都满意得很。
做牙行的也是精明人,阿戈见她们便知是相中这宅子,斟酌言语道:“小娘子若是满意,立马就能办契约,不耽误时候。”
陆琼故作沉思:“这不是小事,可否暂缓几日,容我们回去好好商讨。”
阿戈也不急,笑道:“小娘子若是看中这房子,咱自会给你留着,可五日後还不做决断,咱可就赁给别人了,到时可没得反悔了。”
这正合她意,陆琼拿出十个铜板当是带路的报酬,阿戈也顺势收下,牙人就是靠收牙税丶牙祭来挣钱,相当于中介费。阿戈有事要先走,她们也跟着出宅子。
巷子走道不宽,人多时便摩肩擦踵,出门即见左邻右舍,不像村里房屋之间隔得远。
邻家娘子推开门来,原是早先卖豆腐的金娘,她肘间挎了竹篮,见到陆琼二人也愣在原地,陆琼便上前解释缘由。
金娘了然,反应过後也欣喜若狂,拍手叫好:“那感情好,我住这也才半月馀,跟旁人也不相识,正愁平日没人作伴呢。”
邻里关系自是最重要的,陆琼也想跟她拉进关系,更何况金娘为人不错,二人又闲聊几句才肯分开。
耽误的时候多,陆琼便到集市买两张胡饼当干粮,花三十文买一斤猪肉,路过杂货铺还买十个碗。
毕竟竹筒子还是不大方便,若是再遇上挑剔的,自是会流失一部分食客。
背着一大框东西,她们最後才赶着出城的车匆匆回去。
天热豆腐易变质,陆琼便用井水养着。
断疤的话也叫她看清摊子的短板,饮品单一,无法吸引更多客人,而老客人吃腻後便不再来,不过她也才第一天出摊,能不能留住客人也难说。
陆琼心里叹气,眼下还要赶在七日内跟牙人签契,不然搬进城的事又要耽搁。在乡下遇见好事的婆子还要被说亲,实在遭不住了。
念着竹筐里的猪肉还没处理,她又转身进了竈房。
陆萱蹲在地上做鸡食,往里面加了瘪谷丶野胡豆,用木棍搅和起来。
後院圈了块地,养了两只鸡,分别叫大黄丶小黄,每日都会下几个鸡蛋,算是她们的储备粮。
见她擡头朝自己笑,陆琼心情转好,把框里猪肉提起来:“咱今儿做糟猪肉,萱儿还想吃些什麽?”
陆萱轻咬下唇,似是苦恼吃什麽好,紧缩的眉头忽地展开:“吃豆腐,跟鸡蛋一起炖,浇在饭上很鲜甜。”
陆琼把猪皮上的细毛刮去,点头:“好,就依你的。”
回程路上吃了胡饼垫肚子,如今也差不多消耗尽了。
陆琼怕她饿,也不敢再耽误时间,把猪肉放水里洗净,拎到俎上用竹刀切成两份,稍小份的用来做糟肉,剩下的腌成腊肉,日後也能吃。
她先把猪肉冷水下锅,沥水後再加葱丶酱丶盐丶花椒丶醪糟一起炖。
糟肉关键就在醪糟,不能先撒进去蒸,要先用纱布包起来。小火慢炖片刻,取出放凉,切成小片後再撤掉纱布,醪糟全浸到肉里,焖上一阵即可上桌。
豆腐是陆萱亲自做的,还非要用刚从鸡窝里捡来的鸡蛋,据说是大黄下的蛋。
先把豆腐放进锅里,再淋上一层金黄蛋液,炖上一刻钟就出锅了,整块的豆腐被炖成块状,汤汁也跟着浓稠。
陆琼先把糟肉端上桌,收拾好碗筷就叫陆萱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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