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吧,我刚落地没几分钟,从工造司好不容易找到路出来,一眨眼又回到原地了。”
他幽幽道:“你死过了一次对不对,还有几条命?”
啊!周越明白了。
原来她死过一次会影响其他队友。
她非常不好意思地双手合十,道:“抱歉抱歉,害你重回出生地……”
应星看他边打边聊天,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且还说着什麽死了一次什麽几条命什麽出生地这样让人听不懂的话。
忽然就不生气了。他瞬间收了招式,面无表情问:“你到底想干什麽?”他又看了周越一眼,“你们,想干什麽。”
刃勾起嘴角,红色眸子闪过兴奋的光:“想停下,现在可还不行,一决高下吧!”他提剑,瞬间冲到他身前,“我知道你还在收着,你……还有很多力量没有使出来。”
应星第一次见有人比自己还了解自己,轻哼一声,忍着伤口疼痛,略显生硬地躲开。
周越着急:“刃!正事啊正事!我们当务之急是早点完成任务离开这里!”
饮月四肢躯干被无力地吊起,他目光落在周越身上。
方才这位名叫周越的人,和那位叫刃的人,似乎是……一个团队的?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但能得到一个信息,他们来这里似乎有什麽任务,完成任务就可以离开。
任务?
是什麽?
饮月无神地想着,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刃对应星说:“既然我们一个想杀,一个想救,那麽……就让饮月君决定吧。”
周越奇妙地对上了他的脑回路,看来他们这些任务者都很叛逆和注重任务对象的心理想法啊。
不过这次的提问却过于直接,更近似于拷问。这麽想着,她看向饮月。
红色中蕴藏了许许多多沉沉浮浮的雾,那双眼睛骤然看向饮月:“饮月君,你说呢。——你想死,还是,想活?”说着说着,他歪头,脖子扭出咔嚓声。
饮丶月丶君。
这三个字让饮月虎躯一震,让应星一阵恶寒,让周越再一次吐槽模拟宇宙。
应星想起以前,他们一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也会调笑戏弄着饮月,故意捏着嗓子叫着饮月君,以此来逗笑丹枫。但是今日想起时,他只觉得讽刺。
“呵。”
刀剑相抵,应星的紫眸没什麽温度地看向丹枫,想看他怎麽回答。
又是提问。
饮月指尖冰凉却又有了些温度。
想到今天这荒谬的一切,饮月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他缓缓闭眼,不去看任何人。
“够了。”
很轻很轻的一声。
但衆人一致停下了所有动作,沉默地看着他。
他似是在自言自语,语气透着说不清的被戏弄的恼怒和自怨:“越狱?为什麽要越狱?我既做错了事,我便会以一己之力承担。”
声音不大,但他们都听清了。
特别是应星,在饮月话音一落时,他心中的怒火便控制不住地燃烧着,他笑着,语带嘲讽看向丹枫:“一己之力?好个一己之力。你还是这样,总把担子放在自己肩上。”
“?”刃状况外地看着他们,若有所思挑眉,好像看见了什麽有意思的东西。
真是太有意思了。
周越默默在心里点蜡。
希望刃永远不会有这天的记忆,不然他要是想起来,曾经有一天他对过去的自己和饮月之间的对话露出这种“吃瓜好玩”的表情时,他会是什麽反应。
哎,周越突然想到,现在没有记忆的刃的性格和行为,更近似于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时的应星吧。
现在的应星,破碎扭曲,在与日俱增的绝望仇恨里逐渐走向毁灭了。
饮月擡眼,直视应星:“你不也是吗?”
沉默在牢房中蔓延。
“叫做一己之私如何?”应星看向饮月的目光近乎冰冷无情:“可若当初,你即便是将你想做的事与我们说了,又如何呢?我们难道会不帮你,我们难道会坐以待毙,我们难道不想白珩还活着?丹枫,你当真不知道?!”
他言语中无形却又尖锐的一刀又一刀质问,将饮月的心扎出无数口子,丹枫哑口无言。
应星仰头,最後那句话非常疲惫了:“丹枫,你从开始想一人承担这事起,是不是就把我们视作阻碍了,你,到底有当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友人吗?”
过去那些饮月刻意回避的事实被最亲密的友人血淋淋揭开,他几乎无法呼吸,情绪低沉道:“我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这太大了。”
应星又一阵反唇相讥:“你不想?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们想不想?丹枫!看着我的眼睛!”
说到气头,他一个上前揪起他的衣领,浓烈的情绪将眼眸晕染成空洞的黑,双目漆黑地逼视饮丹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