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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之争(第1页)

西南之争

与衆将士告别,陆允初率亲卫抵达地处西南的扬城大营。一路南下,不同于北方边关的湿热气息也随之而来。西北军营条件已经相当恶劣,但扬城大营中的景象,更让她蹙眉。

将士们大多面色腊黄,不少人身染疥癣丶热毒,士气很是低迷。然营中各处竟能看到不少奇特的布置:悬挂的符箓丶按特定方位摆放的石块,甚至有士兵在偷偷祭拜形制古怪的山神像。

“将军,此地颇为迷信。”江流低声回禀,她刚巡视回来,脸色也不太好,“军中盛行风水之说,认为此前几场败仗是触怒了山魈。更有流言,说女子属阴,参军会冲撞军营阳气,招致灾祸。”

陆允初立刻修书一封,动用楚沁早已铺设好的秘密渠道,直送已被完全掌控的钦天监。不久,一种新的流言开始在扬城乃至整个西南地区传播:“紫气东来,凤鸣于野。卦象显示,西南战事,需借阴柔之水以克阳刚之火。女子从军,非但无碍,反能调和军营戾气,引动地脉祥瑞,佑我大军。”

虽说当地将士对陆允初等人依旧厌恶,但面上至少不会过于明显。

相比于内部关系的紧张,更迫在眉睫的是疾病。西南山林茂密,潮湿闷热,瘴疠横行,来自干燥北方的士兵水土不服,病倒者日衆,随军大夫也对此地特有的疫病束手无策。

莫笙长于西南,对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她凭借熟悉各部落语言很快集结不少当地女子,与她们深入山林,根据记忆中部落长老的传授和几卷残破的古医药籍,找来草药建起临时的药棚,日夜不休地救治病患。

病患得以救治後,她从根本入手,改造军营环境。仿照本地竹楼,建造高脚营帐,使居住层远离潮湿的地面。并鼓励士兵在高脚屋下饲养鹅鸭,使之食营中虫卵并惊走蛇鼠。

她还大力改革饮食,引入本地常见的鱼腥草丶苦菜等清热解毒的食材,命令全军必须饮用煮沸後的山泉水。

军事上的挑战接踵而至。南朝与泽国联手,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在山地与水道间神出鬼没,骚扰不断。来自西北的士兵面对纵横交错的河网与崎岖的山路,屡屡受挫。

莫笙深知南朝与泽国虽为盟友,但分属不同民族,图腾信仰丶语言习俗皆有差异,历史上亦有积怨。

她建议施行离间之计,精心挑选部分士卒僞装成南朝探子,故意在泽国边境活动时失手被擒,身上携带着盖有南朝印记的密信。同时,又让会泽国方言的细作,在泽国军中散布南朝士兵侮辱其图腾的谣言。

这一招精准地戳中了盟友间的不信任,很快,两国便起了小规模冲突。

与此同时,莫笙主动请缨,训练水军。她在湍急的河流旁设立水寨,亲自示范如何在水流中保持平衡。她将山民攀爬的技巧融入登船作战,训练士兵在摇晃的船体上如履平地。并找来本地工匠,仿制并改进了泽国的一种小型冲锋舟,船身狭长,速度极快,适用于内河突袭。

“西北的士兵习惯马背,到了水里先克服恐惧,再学泅渡,最後才是操舟丶水战!”莫笙让士兵先熟悉水性,稳扎稳打。

不久後,陆允初收到了苏溪客从京城传来的密信:“为最终之胜利,应耗尽男儿,必要时,可在军械粮饷丶作战指令中稍作安排…”

陆允初看完,沉默地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它最终化为灰烬。她理解这是减少未来阻力的最快方式,也是盟友们的共同认同,但望着士兵死伤惨重,她还是心怀不忍,特别是从西北跟来的士卒,都是一路走来的战友。

她下令,尽力救治伤员,并设法培养更多军医,尤其是懂得治疗此地特有疫病的大夫。

但现实还是更加残酷。扬城大营的士兵构成复杂,除了朝廷直属的部队,更多是西南本地豪强丶土司的私兵。这里等级森严,许多士兵,尤其是那些被掳掠的奴隶,在他们首领的眼中根本不算人,只是可以消耗的物品。她看到那些被驱赶到最前线丶穿着破烂皮甲丶甚至赤着脚的士兵,很多还只是半大的孩子,面黄肌瘦,眼神麻木,根本没有受过像样的训练。

她心怀不忍,试图调拨一批质量好些的武器给他们,却遭到了中低层的军官和普通士兵的反对。

更让人窒息的是营中的营妓制度,这些女子大多是被掳掠或因贫困被卖入军中的,处境凄惨。为了激励士气,此处规定只有立了战功或等级高的军官才能前来。姑娘被集中安置在几个破烂的营帐里,很多人身染恶疾。

陆允初暗中命江流设法转移了一部分病重或无依的女子安置,然而,很快又有新的女子被补充。

为了保证女子大军的安全,陆允初将她们的训练营地设在远离主营的偏僻山谷。她严令女子军不得随意出入,同时也让她们看到主营中女子的处境。

这里的士兵相比西南品行更加恶劣,一天深夜,陆允初在自己的营帐中处理军务,竟有本地土司头人试图潜入,幸得值守士兵警觉,将其当场擒获。这些男子明里暗里总辱骂陆允初和跟随她作战的女子,语言极为恶劣粗鄙,贼眼从未停止窥探,甚至躲在茅坑下意欲不轨。她心中那唯一的不忍,终究被耗尽,一心向两国开战。

在边境线上,依附于南朝的一个小土司部落因其位于要冲,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陆允初并未强攻,而是命莫笙挑选精通当地土语的细作,混入其部,散播流言:“泽国大军过境,如蝗虫掠地,抢我粮秣,视我南疆各族如猪狗!”

同时,她派小股精锐,僞装成泽国士兵,在部落边缘地带进行几次小规模的劫掠,故意留下泽国制式的箭矢和破绽。

陆允初亲自修书,以战後盐铁贸易优先为条件送往土司,只说愿意与之交好。

不久,泽国一支运粮队在该部落领地附近被劫掠,泽国将领直接问责。土司在当日夜间,打开边境,放楚军精锐潜入,里应外合,占领此地。

离此处不远的是一座被南朝军队占据丶地势险要的山城,强攻必然损失惨重。因战乱和南朝的横征暴敛,城外聚集了大量流民,且城中开始出现疑似瘟疫的征兆。

她下令在城外设立粥棚和医营,由祈安带领,不分敌我,救治所有前来求医的百姓和从城中逃出的伤患。

起初,城中守军严令禁止百姓出城影响其他禹地,甚至射杀了几名试图逃离的病人。但恐惧压过了命令,有不少百姓冒死投奔。陆允初严令做好隔离丶不得阻拦丶悉心救治,并将熬煮好的预防药汤分发给流民。

此举动摇了城中军心,部分底层士兵在夜间发动兵变,杀死主张死守的南朝军官,打开城门投降。楚军未费一兵一卒,拿下此座城池,陆允初威名得以远扬,女子联盟也涌入大量无家可归的女子接受训练。

南朝与泽国联军倚仗水军优势,控制着境内主要河道,大型楼船耀武扬威。她采纳莫笙的建议,大量建造和征用小型快舟和竹筏,士兵仅带短兵和火油罐。她命人长期观测天气,终于等到一个东南风渐起的干燥夜晚。

会水男兵数量不足,莫笙趁机带领女兵乘小舟,借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接近敌船停泊的港湾。她们将大量涂抹了易燃油脂的枯柴丶稻草束点燃,顺风推向敌船。同时,另一队水性极佳的士兵潜入水中,在敌船水线下凿孔,并挂上点燃的火油罐。

风助火势,顷刻间,水寨陷入一片火海,大型战船转向不便,互相碰撞。侥幸驾船逃出火海的敌军,又遭到在上下游埋伏的丶由莫笙训练的水军驾驶的快舟围攻。

水上进攻失败,两国借西南山林茂密,毒虫瘴气遍布,继续潜入深山老林,依托熟悉地形,不断骚扰。

陆允初让莫笙从归附的本地部落中,挑选出最擅长山地丛林作战的勇士,组成数支山地营。这些士兵不披重甲,仅着轻便的藤甲或皮甲,使用淬毒的吹箭丶小巧的弩机丶带有倒刺的鈎索,以及涂抹了当地特有毒液的陷阱。

山地营潜入密林,不打旗号,五人一队,神出鬼没。他们伏击敌方,破坏补给线,在水源处下毒,用模仿野兽和鬼怪的声响在夜间恐吓敌军,争取了宝贵的训练和适应时间。

连续的失利让敌方主力被迫收缩,退守到最後一道依托山势建立的坚固营垒中,易守难攻。

陆允初没有急于进攻,她再次借助巫师对本地天候地理的了解,判断出近期将有一场持续数日的暴雨。她提前派山地营中的攀岩好手,秘密潜至敌军营垒上方的陡峭山坡,在几处关键的山体结构脆弱处埋设了少量火药。

暴雨如期而至,河水暴涨,山路泥泞。就在雨势最猛丶雷声最响的午夜,预设的火药被点燃,一时间营垒的栅栏丶哨塔瞬间被冲垮。

侥幸逃过一劫的士兵魂飞魄散,以为天罚降临,再无战意,丢弃辎重,狼狈後撤。陆允初则率领养精蓄锐已久的主力,在雨後展开追击,连收数城。

在这些战役中,女子军起到重大作用,当危机降临时男兵求姥姥们支援,战胜归来後陆允初按律分赏,男兵们却不满,骂女人们只是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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