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施仙说的这些都是建立在先清理朝中蛀虫的情况下。
蛀虫一日不除,这些国策便一日无法顺利实施。
“行,你们且先去办监察院的事儿,”她看着施仙,“具体官员由你一手掌握。”
苏瓷不像施仙那麽厉害,她看了这麽久也不知道朝中官员到底有多少人。
更看不出来哪些官员可用,哪些不可以。
所以干脆直接让施仙去办,想必这件事她应该能办的妥妥的。
“此事也不急,你们可先看完那些,”她又补充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施仙盈盈一拜,“属下必不负主公所托。”
——
京城,裴府。
裴松正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父亲,“爹,真就让她那麽登基了?”
“您可知她最近都干了些什麽,那个顾长峰带着大军就去将崔氏抄了,甚至是连和崔氏有着姻亲的尉迟大人也没放过。”
“她明明就是针对我们世家啊,倘若再不干预,待她登基,我们裴氏还有活路吗?”
裴老爷子抿了一口茶,“戒骄戒躁。”
“你可有听见最近京城的流言?”
裴松对上裴弘益那双老谋深算的眼,老实答道,“这……”
“近些日子城中四处传着荧惑守心,牝鸡司晨,民不聊生,国之将亡。”
“可仅仅只是流言又怎麽够,她明日就要登基了,那群愚民又能做什麽。”
裴弘益瞥了他一眼,“愚蠢,我怎麽会有你这麽蠢的儿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可知今日她派顾长峰带着十万大军前去边关一事?”
“知道,”裴松点头,“孩儿还听说她竟张口言说那匈奴大军已经被她灭了。”
“简直是胡说八道,那群人还真信了她是神仙了。”
她在宫中,匈奴大军如何能被她在千里之外灭了。
他可不信什麽苏瓷是神仙的话。
“呵,”裴弘益发出一声冷笑,“是仙是妖今夜自会见分晓。”
“行了,你早些歇息吧,”他说着起身,又回头看了裴松一眼,“我自有安排。”
裴松抿了抿唇,“是。”
他爹既然说自有安排,那肯定是安排好了。
至于为何不告诉他,恐怕是怕他坏事。
裴松不是很高兴,但是他也实在是害怕他爹刚刚的眼神,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倘若他敢坏事的话,就打断他的腿。
裴弘益却不管自己这个草包儿子在想什麽,他走出房外看着远方。
幽幽叹道,“希望这两枚棋子能争点儿气啊。”
——
"轰!"
子夜时分,京城东南角突然腾起冲天火光。
郑纪为站在暗巷里,看着自己亲手点燃的火舌吞噬了房屋,露出一个笑。
他的耳边传来妇人凄厉的哭喊,“我的孩子还在里面!”
“公子,要不要……”随从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必。”
郑纪为扯了扯蒙面巾,"让她喊,喊得越惨越好。"
他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宫墙轮廓,嘴角勾起冷笑。
二十处火点同时爆燃,整个京城瞬间陷入火海,巡防营的铜锣声此起彼伏。
宫墙上,正在值夜的御林军统领晏奇胜突然按住腰间佩剑。
夜风送来焦糊味,他眯眼望去,只见朱雀大街方向有数道黑影正在逼近。
"不对劲。"
他抓起墙头悬挂的牛角号,却摸到一片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