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麟诞生
如此熟稔的话语令在场的衆人一愣,一时间,他们去看吴音也不是,去看魏司也不是。阁中学子不仅仅是在辞紫阁关系好,私底下也是两天一小聚三天一大聚,彼此是真正的友人同窗。
若是可以,他们真能做到士为知己者死。
可这时,就连与吴音平时关系最为要好的几位也不知吴音何时与魏司关系这样亲密。
说起魏司,阁中学子的态度皆是避之不及,事不关己便绝不会蹚浑水,毕竟,他们并不是孑然一身。不过在听说易二公子易幄竟能让魏司赔钱後,皆是心中痛快,好似出了一口恶气。
平心而论,他们不喜魏司跋扈杀人的作风,但也惹不起。
见吴音许久未动,魏司笑得更为和煦,对吴音道:“走了,映长。”
吴音久久未动。
李兼见吴音不动,便上前一步,用身子挡住魏司的视线。他一直心悦吴音,这才辞紫阁也称不上什麽秘密。
“映长,你的父亲还在等你。”魏司道。
这一次,吴音并未犹豫。她几乎是在反应过来魏司的话中意後立刻上了魏司的马车。
魏司对衆人道:“各位,告辞。”说完,他便放下帘子,带吴音走了。
宁循绪道:“魏栾华,这是疯了还是傻了?有病。”
李兼盯着那辆马车,道:“疯也不能疯在映长身上。”
“行了,今日映长不会有事的。”吴如归再如何蠢,也断然不会拿自己的独女开玩笑,他既在场,那映长便不会有事。”
孙夫子注视着那辆马车,对衆人道,“你们赶紧回府吧,别让家中父母担忧。”
衆人一一告辞,打道回府。
巫祁一行人回到月堕营,准备将炮麟制作完成,而後便可以试操作。试操作成功的话便可以上战场。
马车上,林廓道:“我没有收到魏司今日会来的任何消息。”
宁循绪:“他疯了呗。”
林廓:“那你们觉得他今日来接映长是真心的吗?”
宁循绪:“他若是真心,世上便再无假意之人。”
宁循绪对魏司的态度一直称不上好,甚至用敌意这种词语来描述更为恰当。林廓觉得奇怪,问他:“含宿,你为何这麽讨厌魏司?”
“讨厌?”宁循绪冷哼一声,“我恨不得他能以死谢罪。之前,我姐姐好不容易出门游玩,谁知竟碰见他派手下杀人。我姐姐离得近些,血正好溅到我姐姐的裙子上了。”
“那条裙子还是我为姐姐买的。”
“并且,那天後,我姐姐做了好几日的噩梦。”
林廓道:“那确实挺该死的。”
既弄脏了精心挑选的裙子,又害得纡曲姐姐几日睡不了好觉,这在宁循绪的眼中,已是该死的地步了。
“不过,魏司今日是犯了脑疾吗?怎麽派一群吵哄哄的孩子来闹事?”宁循绪一想到那群难缠的孩子就头痛,打又不好打,骂也懒得骂。
他叹息:“不如派一堆杀手来呢……魏司明明知道今日那群孩子是伤不了小七姐姐的。”
巫祁道:“是伤不了我。不过,你惟崇哥哥会武的事情瞒不住啦。”
事情闹得那样大,衆人都看见了,即使辞紫阁的人不说,围观的百姓也会口口相传。
想瞒也瞒不住。
“我有时候真觉得魏司有些蠢,就算让伯父伯母们和我姐姐知道惟崇哥会武了,又能怎麽样呢?活在世上,谁还没有个偏爱的人呢?魏司不也是靠着圣上和魏老将军的偏爱才能作威作福,草菅人命吗?”
宁循绪的眼神忽而更为不屑,而不屑是世人对魏司最少见的情绪。多数人畏惧魏司,憎恨他,背地辱骂他,巴结他的人也不算少数,那样浓烈重彩般的人物只能得到宁循绪的不屑。
“魏司也是好笑,自己跳脱礼法之外,又想着用世家礼法来约束惟崇哥。况且,大战在即,惟崇哥又早已入了月堕营,小七姐姐又这样心悦惟崇哥。圣上再糊涂,也不能在这时候追究惟崇的任何逾矩行为。”
他这番分析在理,林廓举起手为宁循绪鼓掌,末了还用衣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夸张假哭道:“含宿,你终于长大了,哥哥心安了!”
宁循绪道:“天赋如此,不必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