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大大相反。
衆人看错了。
易慎深知,若是巫祁今日真在後山出了事,那死在他手上的就不只是赵朗一人了。
在他们两人中,巫祁才是恪守底线,不随意杀人的那一个。
小厮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心有灵犀之人,你会和那位淑女成婚吗?”
易慎回:“会,我们会成婚。”
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乃是一桩美谈,小厮迫不及待追问:“真的吗?可选好了良辰吉日?”
“想好了。”易慎道,“虽不知是哪一年,但良辰吉日是春分。”
他会和她成婚,在春分那一日。
“春分是好日子啊!很多好事都发生在春分呢!”小厮道。
易慎浅笑道:“那日是她的生辰。”
说来也巧,他们两人,一人的生辰是冬至,大雪纷扬,冰霜而至,衆人只见皑皑白雪,不见雪掩盖之物;一人的生辰是春分,万物复苏,草长莺飞,衆人只见含苞待放,不见花苞中之色。
两人生辰中夹杂了一冬。
他比巫祁要大上几个月。
他真是巫祁的哥哥。
只不过,她如今好像不怎样叫他哥哥了……
客栈中人来人往,打尖住店的人不少,小厮依照巫祁所托,将她住在哪间房告诉易慎後就去忙了,临走前还祝他们两人百年好合。
易慎道:“会的。”
他在一衆喧闹声中上了楼,开门进了巫祁的房内。
门一开,一些声响便趁机进来,楼下的嬉笑争吵声好似黏在墙壁上,妄图侵蚀墙壁,或是溜进房内,想让屋中人听一听这人间的热闹。
关上门,多数声响被门拦在屋外。
蝉鸣鸟噪,人响寂历,再多一丝笑闹都是打扰,巫祁缩在床上,抱着被子睡得安稳。
易慎看向床上缩成一团睡觉的人,心落到实处。
巫祁独自睡觉时,便会像这样缩成一团,抱着被子,若是和他睡时,便要手脚并用地抱着他。
他从未觉得不好,只觉得是她胆子小,睡觉时怀中都要塞得满满的,寻一舒适安稳觉。
可她胆子哪里小,分明是大得很。
敢一人深夜至桃花林,也敢左手写信至大理寺,敢假装被香药迷了心智去找人皮女子,也敢在有狼的山林中独自脱身……
偏偏,她哪一件事都完成得很好。
易慎坐在她床旁,温声道:“小时,有什麽事都要喊惟崇哥哥,长大了,事事都能考虑周全,但,天塌下来也要自己扛着吗?”
“怎麽不喊惟崇哥哥和你一起?”
他怕打扰心上人睡觉,说话的声音很小,似是羽毛落地。
巫祁翻了身,眼睛都未睁开就拉住了他的手,摸了摸,好似在确认手的主人是不是自己想念的那个人。
确认後,她迷迷糊糊将头往他身边挪了挪,头正巧压住他的衣衫
巫祁看起来就是困极了的样子,眼睛都睁不开,说出的话像是呢喃,又像是自言自语。
“易慎啊,困不困啊?我们易慎今日是不是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