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下,对巫祁而言并不是很难,她曾隔着衣衫轻吻过易慎的肩膀,然而,这一次,她不想亲易慎的肩膀,也不想隔着层衣衫。
巫祁踮脚,将吻落在易慎左脸侧,她笑了笑,继续踮着脚,又吻了一下他的右脸。
“亲吻不是交易,我们易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只要易慎想要一个她的亲吻,那他就是能得到,无论他是否能找得到密室。
轻轻柔柔的两个吻和一句话,惊得易慎心中浪花翻涌,他今夜难得的幼稚些,想用别的事情换她一个吻。
可他得到两个吻和一句情话。
巫祁给他的,总是比他要的多一些。
年少时那些胡思乱想在今日皆烟消云散,独自耽溺于情海的挣扎与痛苦,深夜想着她的难眠,都化作得遇今日的阶梯。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今日,得到她的两个吻和一句堪比海誓山盟的情话,再回首看那些难熬的日日夜夜,竟也觉得值得。
易慎按捺住心浪的翻涌,拉着巫祁的手,在她的手背下印下一吻,道:“踮脚太累。以後,不会让你踮脚。”
他走到今日不是为了让巫祁踮脚的。
“谢谢我们易慎了。”巫祁笑道。
两个人撇下正事在赵朗的书房中稍微谈情说爱了一小会,但终究是没忘记正事。
易慎道:“密室入口在赵朗的桌子底下。”
“桌子底下?”
巫祁蹲下身,果真在桌子底下看见延伸至地下的台阶,那处黑魆魆,无灯照亮,似是通往阎罗殿之道。
通道狭窄到不能容两人并肩而行,前方之人面对未知,後方之人面对难测,一时分不出位于前方更安稳,还是位于身後更妥帖。
“我先下去。”易慎道,“你拉着我的手,跟在我身後。”
此处太黑了,他怕巫祁下台阶时摔倒。
“好。”巫祁应道。
易慎走在前方,未拿琉璃灯,摸黑下台阶,巫祁拉着他的手,跟在他身後。两个人循着台阶深入地下,也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完这台阶。
眼前骤然浮现出零星光亮,两人对视一眼,推开了眼前的那道门。
门开的刹那,里面的琉璃灯竟自动燃烧鎏戈,阵阵光亮汇聚,照亮了门内的景象。
映入眼帘的是很多钱,那些金银珠宝都堆在墙角,一个人挥霍一辈子怕是都挥霍不完这些钱,真如赵朗所说,赵府是“金屋”。
而後便是摆满木架的账本,巫祁随手翻了翻,嗤笑道:“赵朗竟然只有一条命,真是便宜他了。”
他怕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因,这些账本中记下的是买官费。
穷苦有志有才之人苦读十几年书,只为考一官职,可他们怎知,他们心心念念的官职早已被有心人明码标价了。
这世道,乱了。
赵朗此人绝不会有这麽大本事,他身在平芜,决不能对都城中的官职调动指手画脚,看来,素未谋面的朝中重臣已达只手遮天的地步。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此等地位之人,朝中能有几人?
桌子底下藏有一木箱,并不是很大,表面很干净,没什麽灰尘,巫祁将木箱放在桌子上,纳闷道:“赵朗怎麽这麽喜欢桌子底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