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记忆?
眼前画面已经加载出来,馀澄却无暇观察四周,大脑嗡嗡的。
什麽叫她的记忆?战斗舱的副本难道不是像大家说的,是类似游戏剧情一样内置的吗?
难道……他们过去玩的那些副本,并不是游戏,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那在副本里死去的人,也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所谓的npc?
馀澄心乱如麻。
他好像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浑浑噩噩间,他感觉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喂,发什麽呆呢?想妈妈了?”
他转过头,身後站着个年轻姑娘,一头杂草般顽强蓬起的短发,被劣质染发膏染成火一样的红色,在馀澄看过来时,将手中的物品丢给他:“拿着。”
颇有重量的东西砸过来,馀澄差点没接住,又收获女孩放肆的嘲笑。
她长得不算精致,却莫名有种很吸引人的气质,馀澄红了脸。
狼狈拿稳後,手中一片潮湿的凉意。
他低头看,是一罐啤酒。
“冬天喝什麽冰啤酒,小娟你疯了吧?”有人在喊。
女孩毫不客气,在路过时踹他一脚:“爱喝不喝,不喝还我。”
“喝喝喝。”对方赶紧护住,“不容易啊,病毒爆发半年了,还能喝上啤酒。”
他做作地抹一把眼泪。
“你得感谢xx,要不是她路过的时候发现,我们谁能想到那户人家居然在主卧地下藏了个地窖,还放了那麽多吃的喝的?估计是病毒刚爆发那会儿囤的货,可惜丧尸闯入,一家人都死了,连最小的小孩都没逃过。”
一个中年男人开口,说到最後,语气有些低落。
半年了,他们还是没能习惯看到同胞死亡的惨状。
馀澄在衆人交流时,偷偷打量四周。
这似乎是一片地处荒郊的废弃仓库,四周不见高楼大厦,仓库周围砌了一圈砖墙,入口的铁栅栏门边站着两个手拿自制长枪的守卫,其馀包括他在内,大约有七八人,围坐在院内的篝火旁。
有人在烤肉,有人在瓜分啤酒,还有人忙着修补破损的武器。
院内还停了两辆车,以及三顶帐篷,馀澄一边观察,一边从他们的对话中明白这大概是末日下的一组幸存者小队,占了郊区这麽一个空仓库,以废旧仓库为据点,每天开车在四周寻觅物资和食物。
这一夥人里以年轻人为主,年龄最大的就是那位中年男人,但看着也不过三十多岁。
气氛十分热闹。
周围人正好爆发欢呼:“感谢xx!我们今天晚上才能吃得这麽好!”
他们口中的姓名被模糊了,说完,衆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一个方向,馀澄也跟着看过去,诧异地发现目光终点站着的竟然是校长。
今夜云层厚重,唯一的照明就是面前熊熊燃烧的篝火,扶青在火光映照下,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年轻。
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若有所思,似乎在回忆自己正在做什麽,听见欢呼时,随意扬了下眉。
例行感谢结束,其他人都转回去,扶青还是没想起来副本开始的这个时间点,她本来应该在做什麽。
匕。首拿在手里,挽了个刀花,坐在面前的人一蹦三尺高:“你到底是准备剪我的头发还是剪我的脑袋?”
扶青终于想起来了,她当时正准备帮人理发。
小娟路过,忿忿道:“陆砚,你怎麽能不相信xx的手艺?你看她给我剪得多好。”
陆砚:“……你确定要顶着这个狗啃过的发型跟我说这个?”
小娟呵呵,翻个大白眼:“我不跟没有审美的人说话。”
另一个人嬉笑道:“小娟,你的头发也是xx帮你染的?真别致。”
小娟:“是啊!”
对方还要调侃小娟的发型,扶青终于开口:“我还剩一罐绿色的染发膏,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也染一个。”
那人嬉皮笑脸的表情瞬间凝固:“这就不必了吧……”
陆砚笑了,小娟得意道:“看见没?我是有人罩着的。”
又屁颠颠转过来,抱着扶青的胳膊蹭啊蹭,宣布:“xx姐,我要当你一辈子的跟屁虫。”
她蹭得扶青手中雪亮的匕首两次划过陆砚的後颈,他不敢笑了,抱头抗议:“我还在这呢!”
“……”
馀澄抱着膝盖坐在篝火边,看得出神。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校长。
学校里,除了白老师,也没有人敢这样和校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