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之一词
“张起灵。。。”声音都在颤抖,她没有发觉。怀中的人并没有回应她。
“你别吓我啊,小郎君。”她紧抱着怀里的人,一时间没了主意。
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让她找回了一点理智。抑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她将人扶进了房间。
把他挪到床上,她跌跌撞撞跑去找医药箱,连灯都来不及开。撞倒了椅子又磕到了茶几上,菁芜却没感觉到痛。
回到房间她跌坐在床边,扒掉张起灵染血的上衣,这才想起开灯。光线传满房间的一瞬,菁芜倒抽了一口凉气。
张起灵脸色苍白,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伤口太深,还没完全止住血,裤子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
他身上纹着一只青色的麒麟,从左肩胛蔓延到左胸腔。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仿佛活物一般,十分传神。
深吸一口气,菁芜打了盆热水回来,帮他擦干净身上的血迹。
洗手上污垢的时候,发现他手心紧紧握着什麽。他很戒备,怎麽也不能松开,菁芜只好作罢。
低声碎碎念。“人看着瘦,力气倒不小。受这麽重的伤还绷着神经,你啊。。。。”
“就像我以前听过的,战死沙场还不肯倒下的将军。”
她形容完又觉得不妥,连忙住了嘴。
为他止血包扎,虽然过程有点磕绊,但好在顺利把伤口处理好。
担心挪动他会让伤口撕裂,便没有给他穿衣服,脱掉鞋袜,盖上被子。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起灵倒还算配合,任由着菁芜摆布。她原本有些慌乱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晚上也不敢离开,她就搬了把小凳子坐在床边。半夜里张起灵踢了回被子。帮他盖被子的时候,发现他有发烧的情况,可能是伤口处理不及时,感染了。
掖紧被角,菁芜又去打了盆凉水,浸湿毛巾拧干搭在张起灵额头上降温。
本想喂他喝几口水,但不省人事的他依旧对外界十分戒备,不肯张嘴。菁芜只得放弃了。
之後就更不敢睡觉了,十分钟换一次毛巾,天快亮的时候张起灵总算是退烧了。她这才趴在床沿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临睡前还死死地抓着张起灵的手,就好像怕床上的人偷偷跑了。
张起灵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入目是熟悉的房间,他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手掌传来的微凉触感让他忍不住侧头,蹙眉看了眼歪倒在床榻上睡着的人,他轻柔动了动,想抽回手却发现她抓的很紧,只好作罢。
他拉过被子盖住了两人紧握的手,继续闭目养神。菁芜体温比起常人偏低,皮肤温度一年四季都是微凉的,初春的天气还有点冷,张起灵闭着眼睛却感觉很温暖。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她才醒来。擡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眼,也没有踢被子。她揉揉发酸的眼睛,呼出一口气。这才松开一直抓着的手,站了起来。
腰背传来的酸痛让她差点摔倒,不自觉的哎呀一声,立刻捂住了嘴巴。见床上的人没反应,这才直起腰舒展下僵硬的身体。全身酸痛真不好受啊,菁芜一边感叹一边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见她走後,张起灵睁开了眼睛,盯着关上的门若有所思。
他擡起手掌,里头静静躺着一块玉璜。背面刻着甲骨文,写着青槐二字。
他从张家那张神秘地图的夹层中,发现了一处被标注的古墓。
他直觉这与菁芜的身份相关,于是独自前往。里头的诡异机关和特殊墓葬形式先按下不表。
历经辛苦,他从棺材板的暗格中找到了这块玉璜。
形制类似战国时期玉镂雕双凤式璜,是典型的女性物件,用以表明身份地位。
这不该是以色侍人的青楼女子会有的东西。
他想到墓中未能带出的竹简上所记载之事,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菁芜清理了昨晚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客厅,走进厨房开始做饭。想着张起灵受伤流了那麽多血,也需要好好补补。
于是拿出砂锅准备炖个鲫鱼汤,这个季节的鲫鱼非常的新鲜,鱼汤也有利于伤口恢复。
熬了点白粥炒了个蔬菜,前前後後忙了两个小时。等菁芜走进张起灵房间时,他正靠着枕头看天发呆。
“你醒啦,有哪里疼吗?”菁芜的心这时才落了地。而张起灵只是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继续发呆。
她将小桌子放在床上,招呼他吃饭。“吃点东西吧,我炖了鱼汤,有利于伤口恢复。”
帮他盛好鱼汤,菁芜试了一口,觉得有点烫了,于是细心的吹凉,这才递了过去。
张起灵看着她认真的侧脸,感觉心中有根弦被无声触动。
他安静的吃着饭,而菁芜也坐在床边沉默着,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冷淡。
正当她犹豫着如何开口的时候,原本寂静的房间,传来张起灵淡漠的声音。“你脚怎麽了?”
菁芜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膝盖上有一条小口子,血液已经干涸变成暗红色。小腿上也有青紫的淤青。
她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昨晚磕到了茶几上。无所谓的回道。”没事,不小心碰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