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明明什麽都想不起来,为什麽会那样熟悉,那样的…难受。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对不起。
你应该恨我的。
该是什麽样的人,什麽样的经历。才会在再见剜自己心,践踏自己好意之人时,还关心他痛不痛,甚至细心地递上衣服。
血液里好似藤蔓疯长,勒紧了痛觉神经,拉扯着心脏。
我不疼的,一点都不疼。
那你呢,你疼不疼?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那是他在床边捡到的丝帕,角落绣着一株红梅。
是和她气质相近的花。
他留下那块帕子,没有还回去。
终于,在西沙。这个他失信于她的地方。
他找回了从前的记忆。
“我相信你。”
“在岛上等我回来。”
太可笑了,他自认为一时的伤害是为了她长久的安稳。却没想到,那麽久之前,她就已经为了他,义无反顾过。
同样的方式。
却只映衬出他的卑劣。
他犹疑又困惑,不知道该做些什麽,然後又一次将背影留给了她。
待在吴邪身边,她应该是自由且安全的吧。
长白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个巨大的谜团。
她说。“长白山说不定有我需要的答案。”
他知道,这里不是他的终点,但他必须找到那把开啓秘密的钥匙。
“你是谁?”
她问他。
这是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张起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忽然感同身受,失忆後每一次这样问她,都无异于剜心戳肺。
我叫张起灵,我的失魂症会不定期发作。
每一次都是迅猛且无情。
我忘记了一个人。
她遍体鳞伤却从不说恨。
我第一次感到卑微无助。
求你,不要忘记我…
她是与他牵扯最深的人,也是贫瘠人生道路上唯一的色彩。
但她却以为,张起灵讨厌她。
“你讨厌我吗?”
当菁芜问出这个问题之时,他知道,自己是不可原谅的。
略带疏离且小心翼翼的态度,是她这麽多年在张起灵身边,唯一学会的教训。
这最大的谜团,他仍旧选择独自面对。
他吻了她,一触即离。
这是别扭的动作,陌生的情感。在她昏迷的时候,自私且怯懦。
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一年夜空中绚烂的烟火。
他义无反顾走进青铜门。
却在见到她淋漓破碎的眼神之时,心如刀绞。
青铜门後,张起灵见到了一切万物的终极。
这不是故弄玄虚,而是无法描述的矛盾。
人们总说人定胜天,实际万物皆有其运行规则,人类诞生,朝代更叠…
青铜门後,一切的事情,都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