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扯下一片舍脂花,盯着它在水中化开,专注的喂进青槐口中。
看着木盒中仅存一片的花瓣,忽然让他有些伤感。
他捧着那点微末的希望,硬是熬到了今天。
他跟小花所设的这盘大棋,终于到了收尾的时候。
尽管局势紧张,他还是亲自回了一趟杭州。
待在青槐身边,他总会难得的放松下来。
让他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个一无所知的吴邪。
在沙漠中修整的时候,他忽然收到一条短信。银行提示他有笔款项进账,备注是古董交易。
吴山居已经许久没开门迎客了,他卖哪门子古董?
他以为是转错账了,想着等有人联系再退回去。
後来古潼京中险象环生,他就将这件事忘了个彻底。一直到走出沙漠,也没有人找他退钱。
从雪山上掉落的那一刻,他好像听到有人叫他。
“吴邪,吴邪……”
像青槐的声音,又好像闷油瓶的声音。
都说在面临死亡之时想到的人,是你生命中最割舍不下的人。
吴邪觉得,这话倒也不假。
等到他再次推开尘封已久的铺子大门,除了脖子上的一条疤痕,好像什麽都没留下。
院子里很干净,连落叶都没有。屋檐下的那些盆栽,泥土湿软,像是刚有人浇过水。
吴邪带着满腔的疑惑走了进去,他只找了阿姨照顾青槐,难道她还顺手收拾了院子?
直到他走到院中,露出被海棠树遮挡的青石茶台。
他看着树下独坐石桌,素手斟茶的俏丽容颜。
一切仿若昨日。
只是那颗原本幼小玲珑的海棠树,已经根深叶茂。
他久久不愿眨眼,生怕这一切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那抹记忆深处的身影开口,嗓音仍旧清丽生脆。“吴邪,你做什麽去了?”
熟悉的声音使他浑身一震,早已死寂的双眸竟然开始模糊不清。
他脚步急切,踉跄了几步又生生停住了。
他想像从前一般扑过去抱住她,但压抑已久的神经和思维,又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原来,帮我卖古董的,是你啊。难怪。。。。”
他哽咽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卡里会莫名其妙进账。”
他不知道自己说这件事干嘛,但他就是想说些什麽,来掩饰自己的无措。
这麽多年,他早就不是那个会被人一眼看穿心中所想的吴邪了。
青槐看着他震惊又纠结的表情,朝他轻柔的笑了一下。
她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张口双臂。“要抱一下吗?”
吴邪好几次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最後只是沉默地伸手拥抱了一下她。
“辛苦你了。”
她这样说道。
吴邪浑身一震,心底涌出的无尽酸楚快要将他淹没。
他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那从长白山回来後未能流下的眼泪,到如今,已经整整十年。
在他有些混乱的语句中,青槐得知,晨逸是汪家家主。
他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布局,整垮张家,是他唯一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