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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9 章(第1页)

第219章

张小鲤从前跟着吕尘走南闯北,也不是没来过类似苏州的地方,但那时吕尘本质是在寻“阿染朵”,去哪里都是匆匆忙忙,且吕尘为了得到消息丶隐匿身份,一直都是混迹在三教九流之中,平时吃穿用度都十分随意,那些真正有风情丶有韵味的地方,张小鲤是一次没进去过。

这次则大为不同。

张小鲤在惊鹊门里本就攒了点银两,想着节省点花,若花完了找点夥计对她而言也不是难事,不料那两个大包裹里,林存善塞了不少银票,张小鲤纠结了一会儿,想着不用白不用,也就没客气了。

至于单谷雨,她给张小鲤准备的是一堆自己调配的药,有养身健体的,也有让皮肤变白容貌变好看的,而其中最珍稀的,是她竟还为张小鲤额外准备了一颗“谷雨”。

这谷雨号称能解大部分的毒,当初她给了张小鲤一颗,张小鲤给莫天觉用了,事实证明也确实有用,虽然只是结罗草,但没对症解毒,莫天觉的毒素却也消散了,可见谷雨之威力,也难为单谷雨还能再调配出一颗。

有这些银票加上惊鹊门东院中使之名,张小鲤这一路的确没太坚信,很顺利抵达苏州。

恰逢夏初,江南比北方暖和太多,张小鲤换上单衣,轻舟短棹,自一座一座石桥下穿行,满塘莲花已结出花苞,有年轻女子结伴而行,笑语盈盈,暗香浮动,亦有男子踏歌而来。

这麽美的人和景致,张小鲤却无心欣赏,先去了侯家,侯庆的家人已为他办完了葬礼,张小鲤威逼利诱,还是让他家人说出了侯庆和浅墨相恋之事。

令张小鲤颇感意外的是,浅墨与侯庆似乎并不是在苏州相识,据侯家人所说,侯庆之前是在长安做生意,後突然归来,带了一笔钱财,只说是一个女子所赠,并说与对方一见如故。

那女子不叫浅墨,叫刘悦,张小鲤猜到,这是浅墨的化名,当然,更可能的是刘悦是她真名,浅墨才是随便取的。

刘悦之後出现,不但给了侯庆钱,手头还略馀钱,开了个酒楼。

一切尘埃落定後,侯庆想要娶刘悦,刘悦却十分犹豫,说自己家人那边有些麻烦,侯庆还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刘悦的姐姐就来了,根据侯家人的形容,张小鲤很确定,那所谓的“姐姐”就是流朱。

侯家人说,刘悦显然十分惧怕这个姐姐,而她姐姐似乎也对侯庆并不满意,之後更是姐妹一齐消失,把那酒楼留给了管家看管。

但当时侯庆并不特别担心,只说是刘家家大业大,不希望女儿远嫁,刘悦和姐姐归京,是要去说服刘家父母。原本侯庆也想一同跟随,被刘悦以家规森严给遏制了。

当然,最後就是刘家姐妹一去不归,而侯庆意外坠河,至于那家酒楼,也不知何时匆匆被关了,再无讯息。

张小鲤猜测,应当是昭华计划彻底失败後,有个别蝶卫提前逃离,其中自然包括早就背叛昭华,知道昭华必输的阿姐。而阿姐最亲近的几个女子比如浅墨流朱自然也会跟随阿姐,她们早早被派离了京城,来到苏州,算是为之後做准备。

谁料浅墨竟与侯庆相恋,甚至不顾反对要和侯庆在一起。而为了隐藏身份和信息,阿姐一定不会允许浅墨与侯庆的恋情,于是要流朱带走浅墨。而浅墨回到京城後,为了能和侯庆在一起,竟决定背叛阿姐联络单谷雨,交代阿姐的下落,但被流朱发现,于是当场殒命。

这样一推,似乎没什麽问题,但张小鲤绕不过去的有两点,首先,还是之前她和林存善讨论时聊过却无解的问题——就算阿姐极其介意林存善用自己为诱饵,那带着自己离开便也是了,为何会独自消失?不但独自消失,几乎还与林存善彻底成为了对立面。

其次,阿姐真的会让流朱杀了浅墨和侯庆吗?其实张小鲤隐约记得,当初她把浅墨和流朱派到自己身边时,曾说过如果她二人有心仪男子,只要告诉她一声,她便愿意放她们自由。侯家人都知晓浅墨的情况,也是打算要接纳浅墨为儿媳妇的,阿姐按理说应该放浅墨和侯庆成亲才是。

这种事,如果是当初那群夺嫡的人来做,张小鲤不会意外,因为他们本就对人命看得不重,且他们每一步都极其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

而阿姐,至于吗?浅墨和流朱显然跟了她很久,阿姐对她们一定也是有感情的,她真的会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位置和身份痛下杀手吗?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张小鲤在苏州留了下来,然而她没能找出任何蛛丝马迹。好在她也并非无所事事,而是很快就把莲绽书院的事提上日程,苏州知州贺涛是个颇有见地的中年男子,虽有些意外,却并不迂腐,反倒十分配合。

据他所言,他妻子也曾是苏州本地赫赫有名的才女,嫁给他後,便在家中相夫教子,偶尔得闲也会吟诗作对,但到底已不复当年。若有这般书院,想来的确是一桩好事。

这事儿啓发了张小鲤,让她意识到,莲绽书院最难的不光是招生,教书先生更是难寻,贺涛主动应允,自己的妻子愿意当教书先生为女子开蒙,且她也有闺中密友,如今大多也已嫁做人妇,但可询问夫家意见。

要询问夫家意见,这其中学问也大了去了,一般来说,夫家绝不肯妻子抛头露面,所以张小鲤盘算後,决定从“礼”和“利”上着手。

由于要把睿亲王和皇上的名头拿出来用,张小鲤给林存善写了封信询问是否可行,林存善倒是很快回了信,直接了当地批了,张小鲤的办法,也可以同时解决学生与先生的问题。

张小鲤遂告诉衆人,莲绽书院是为後宫输送女官,可以接触达官贵人——大多人不信自己女儿在书院能学出个名堂,甚至对于後宫女官的概念也极其模糊,但张小鲤着重强调了“可以亲近贵人”。

于是,大家都意识到,女儿若为女官,至少可以吹吹风,于是当地乡绅丶大小官员也不太反对此事,反倒暗暗配合。

其次,张小鲤告诉衆人,当选的女师能稳定拿朝廷下发的俸禄且不谈,若能稳定在莲绽书院中教书超过五年,朝廷还会派发一枚“女师”木章,若超过十年,则是银章,若超过二十年,则是金章。此外,初期莲绽书院的院长很难是女子,毕竟按照现在大家的习惯,这定要个官员来背书,但到後期,会逐步替换为资深的女师,若能为院长,则享七品官员待遇,除了并无实际官职,也可称得上光宗耀祖。

最後,关于这束修,考虑到大多百姓家中贫匮,就算有点积蓄定也是供男子读书,所以莲绽书院同步与芳菲阁串联起来。

能付钱的可以直接念书,家中无钱且年纪够的,则需认领书院中的活计,比如洒扫丶清理,另外还要定期去芳菲阁织纺内去帮忙,便算是以工供学,虽辛苦,但未来却有两条路可以走——要麽学会技艺,可以养活自己,要麽能学四书五经,将来考女官,或者留在莲绽书院里当老师。

当然,这麽一列,学出来能做的事儿还是太少,不过这都得慢慢来。

这中间有许多细则,张小鲤和贺涛及其夫人讨论了一次又一次,远在京城的莫天觉在寄来信说蕊娘毫无消息时,也顺道写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张小鲤挑挑拣拣都用上了。

就这样,在苏州待了足足两个月,阿姐的事毫无进展,但第一个莲绽书院却重新开了起来,贺涛特意让其堂弟,一个当地颇有名望的学究当了这书院院长,让夫人当了第一个女师,以示支持。

张小鲤又亲眼看着莲绽书院试着运行那些最小不过四五岁,最大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子们来此学习,看到许多当年的才女满怀感慨地重新拿起书本开始教书育人。

两个月,也彻底进入夏天了,张小鲤倚在桥边,看着莲叶田田,莲花一朵朵绽放,突然就明白了莲绽书院的含义,女子似莲,一朵朵绽放,脚下还能生出莲藕。纵有花谢那日,总好过死在池塘淤泥里。

她又想到抱桃阁,想到阿姐,想到昭华,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回莲绽书院一个女学生的兄长来接她下学,那兄长是个船夫,但前些日子老家母亲生病,所以他和妹妹都在村里。最近母亲身体好转,他听说莲绽书院可以一试,便带着妹妹来求学。

此前张小鲤就在苏州的几个渡口四处询问过,试图打听浅墨离开时的情况,她所知悉的,也不过是浅墨的长相和离去那天时穿的衣服。但时间毕竟过去许久,人来人往,他们怎可能记得,张小鲤最後也是无功而返。

这回听说对方是船夫,张小鲤便顺嘴又问了一下,不料对方竟有印象,因为浅墨一个女子独行,且神色一直十分仓皇,又几乎没带任何行囊,让他觉得十分奇怪,所以多看了两眼,谁料浅墨脾气很大,让他小心自己的眼睛,甚至还真要动手。

这船夫想发怒,最後还是忍了下来,因为他那船往返于苏州和汀州,一程也不过两日,不必横生枝节。

汀州虽是往北,但却并不是直上长安的路。

于是,张小鲤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去一趟汀州。

这其中,发生了两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一是皇上似乎病得愈发重了,贺涛隐晦地告知张小鲤,他们已接到消息,要开始准备丧服进行筹备——这其实很寻常,虽多少有些不吉利,但只要皇上不是意外突然暴毙,病重到几乎不可治愈时,朝廷都会秘密地往下层层暗示,以免皇上真的驾崩时,各地没有反应。

贺涛说得含糊,但大意是,皇上从月初开始就已经无法下地,意识混沌,前几天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是几位太医拼死和阎王爷抢了人。但再来一次,只怕是大罗神仙来也难救。眼下,宫内宫外,都已唯睿亲王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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