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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春秋摄影风格个人特色重,所以接的婚纱照摄影不多,过年这阵子反而是淡季。杨敬繁的婚纱照是他近期手上的最後一单活,现在被陆信搅黄了,原本被排满的时间空了下来,他有点不知所措,干脆跟陆信两个人一起睡大觉。
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们睡前两个人一人一边,泾渭分明,睡姿文雅,醒来後两个人都四仰八叉,手脚叠在一起。
狄春秋掀开被子,再掀开陆信,先跳下床,拿手理了理头发,去刷牙洗脸,陆信跟进浴室,伸手理直气壮地跟他要牙刷。
狄春秋在柜子里给他找到一支一次性牙刷,陆信看了不满意,狄春秋心情本来就烦,对挑三拣四的陆信没耐心,两个人在浴室里拌嘴。
“你就是希望我快点走,才连牙刷都给我一次性的!”陆信耷拉着脸,看上去委屈巴巴。
“我说了我没多的牙刷了,你怎麽什麽小事都要计较啊?”
狄春秋的合租室友敲了下浴室门,狄春秋给他开门,这才停下吵架。
他走进来拿镜柜里的乳液,狄春秋看他穿着外出的衣服,于是问:“你要回家了?不是明天吗?”
“我姐姐结婚,催我早点回去帮忙。”他盯着狄春秋脖子和胸口上转成暗红色的吻痕和抓痕看,不怀好意地笑了声。
“我帮你提行李下去?”老家属房没电梯,他们住六楼,提行李上下辛苦。
室友摆手:“没什麽东西,我自己能拿,而且……”他瞄了一脸不善的陆信一眼。
“行,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消息啊。”狄春秋嘱咐道。
他们洗漱完坐到沙发上,狄春秋贴着陆信,陆信穿他的衣服丶用他的沐浴乳,一股他自己的味道。
“等下出去吃个饭,再去给你买几件衣服?”狄春秋虽然跟陆信差不多高,但骨架比他小,陆信穿他的衣服不合身,一擡手整个腰都露出来了。
陆信点头,抱住他,亲他的脸,狄春秋蹭了几下,亲他的耳垂,马上正式接吻时,陆信忽然推开狄春秋,拿腔拿调地说:“我以前见完你,半夜回学校,你从来没叫我给你报平安。”
“海沧大学附近很安全的,我也经常半夜在外面。”
“我认识你前一个月,学校附近还出了杀人案。”
“你那时候都读硕士了,庄培仁还小,我比他大十岁,住在一起,关心关心他很正常。”
“你们……”陆信站起来,狐疑地在房子里巡逻,喃喃自语道“你们真的只是室友?”
他去厨房里检查餐具,狄春秋心一惊,来不及拦他,真被陆信找出一堆情侣马克杯来。
陆信拎着被子,重重地摔在狄春秋面前的茶几上,瞪着狄春秋不说话。
狄春秋无奈地摊手,回避着陆信的视线说:“就一个月,不算数的,我都跟他讲清楚了,只做朋友。”
“还有别人吗?”
狄春秋心虚地看着地板,反问他:“你没有吗?”
“我没有。”陆信蹲在狄春秋面前,逼狄春秋看着自己。
“我也没有正式的……”狄春秋意识到不对劲,坐直了身体,中气十足地质问陆信:“你话都讲不清楚就消失三年,我难道还要为你守活寡?你要给我发贞洁牌坊?”
陆信把头枕在狄春秋腿上,抱着他的腰,沉默了一会儿後说:“我三年里每一天都在想,只要你主动联系我,我就回海沧找你。”
“你都把我拉黑了。”狄春秋提醒他。
“你想联系我的话,有很多办法。我给国内的号码设了呼叫转移。”
狄春秋不说话了,陆信没说错,这个时代没什麽人是真正联系不到的。
“陆信。”狄春秋郑重地叫了他的全名。
“你要说什麽?”陆信警惕地看着他。
“我是觉得,没有我你过得比较好,我的人生反正就这样了。”狄春秋摸了摸鼻子,“你早晚要回到正轨上的。”
他抢在陆信回答他之前往下说:“我知道这麽说很没意思,但很多事情不是我想就能改变的。”他无奈地笑了笑:“怎麽说我也比你大了五岁,多经历过一些事情。”
“狄春秋,你很烦我吧,从以前就是。”
“你不来找我可以有很多个理由,但只要有一个理由,你就可以主动联系我。”陆信摸着狄春秋的脸,“你想我了,就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