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渊最后那句关于“后山野猪”的“提醒”,像一道惊雷,在苏晚脑中炸开,瞬间将她所有的侥幸和希望击得粉碎。
他知道了!他不仅知道信号波动,他甚至可能连那条管道、那个护林站都一清二楚!
那个漏洞……真的是他故意留下的陷阱?!目的就是引诱她行动,从而人赃并获,彻底坐实她的可疑?
一股冰冷的绝望和后怕瞬间将她淹没。如果她之前贸然行动,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被当场抓住?然后呢?陆沉渊会如何对待一个身份彻底暴露的“隐”?
她靠在墙上,浑身冷,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这个男人可怕的心机和掌控力。他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而她就像一只懵懂的飞蛾,还在为自己现了一丝缝隙而沾沾自喜。
冷静!必须冷静!苏晚用力掐着自己的虎口,尖锐的疼痛让她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如果这是陷阱,那么陆沉渊为何不直接揭穿她?反而要用这种暗示的方式来警告?
有两种可能:第一,他还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只是在诈她,希望她自乱阵脚;第二,他另有所图,或许想通过她,钓出她背后的“谛听”组织?
无论哪种,她现在都不能慌。一旦慌乱,就正中他的下怀。
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现状。陆沉渊的警告,虽然可怕,但也透露了一个信息:他暂时还不想撕破脸,还想继续这场“猫鼠游戏”。
那么,她或许可以将计就计。
既然他认为她现了管道并企图逃跑,那她就演给他看!
一个计划迅在她脑中成形。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表现得异常“正常”。她不再去暗房,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看书,或者对着窗外呆,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忧郁和顺从,仿佛真的被陆沉渊的警告吓住了,放弃了所有不该有的念头。
但她偶尔会“无意中”在靠近后山方向的窗户前停留更久,眼神里流露出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她甚至在一次女佣送餐时,“下意识”地打听了几句关于后山护林站的情况,然后又迅掩饰过去,装作只是随口一问。
这些细微的、看似自然的表演,应该会通过摄像头,精准地传递给监视者。
她要让陆沉渊相信,她确实现了那条通道,并且仍在暗中筹划,只是因他的警告而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内心却备受煎熬。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心理博弈。她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必须计算得分毫不差。
果然,她的“表演”似乎起了作用。别墅内的气氛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监视依旧严密,但那种无形的压力似乎稍微松动了一丝。岩刚来的次数减少了,女佣的表情也不再那么紧绷。
陆沉渊没有再出现,但苏晚能感觉到,他正在暗处,耐心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丝变化,等待着她按捺不住的那一刻。
这天夜里,苏晚躺在床上,假装睡着,呼吸平稳。但她的大脑却在高运转,计算着时间。
根据她之前的观察,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是保安换班和监控系统进行短暂自检维护的时段,也是整个安保体系相对最薄弱的时刻。
虽然陆沉渊可能已经加强了那里的防范,但这是她唯一可能的机会。
她需要制造一个假象——她attepted(attepted应为attepted,已修正)逃跑,但失败了。
凌晨三点半。
苏晚悄无声息地滑下床。她没有开灯,凭借着几天来摸黑的熟悉感,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
外面一片寂静。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用掰直的曲别针和牙刷柄磨成的简易工具,小心翼翼地插入门锁。这种老式的弹子锁内部结构相对简单,对于受过训练的“隐”来说,并非难事。
极其轻微地咔哒几声后,门锁被拨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一条门缝。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夜灯散着微弱的光芒。
她的心跳如擂鼓,但动作却异常轻盈敏捷。她如同影子一般滑出房间,快向楼下地下室的方向移动。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没有触任何警报,没有遇到任何保安。
这反而让她更加确信——这就是一个陷阱。陆沉渊故意撤走了部分防卫,为她“创造”条件。
她来到地下室暗房门口。这里的门锁更复杂一些,但她依旧在几分钟内将其打开。
走进暗房,她直接来到那个检修口。挡板果然比之前更松动了,似乎有人“帮”她提前处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