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蘅突然想起了她陪姜和回家的那个台风天。
那是他们第一次走近彼此的契机。
沉思少顷,她低下头去点了根烟。
身后传来姜和的声音:&ldo;干嘛不开灯?&rdo;
许之蘅回过头去看‐‐
里头走廊灯亮着,卧室门口,他背光而立,手上似乎握着一把东西。
他揿亮灯,抱怨道:&ldo;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你人。&rdo;
许之蘅往他垂下的手中看去,那是一把吉他。
姜和走到她身边坐下,她问他:&ldo;忙好了?&rdo;
&ldo;有点破事。&rdo;他敷衍答道。
许之蘅朝那把吉他抬了抬下巴,&ldo;要弹给我听吗?&rdo;
姜和略不自在地把吉他抱在腿上,说:&ldo;刚刚找你的时候楼下看到的。&rdo;
&ldo;你还会弹这个?&rdo;许之蘅问。
&ldo;……很意外?&rdo;
许之蘅点头:&ldo;喜欢?&rdo;
&ldo;高中时候学来装逼的。&rdo;
也许是许久没弹,姜和拨弦试音的动作有些生疏。
看着他那副模样,许之蘅不由轻笑出声,嘴角梨涡抿得深深的。
姜和有点恼了:&ldo;别笑。&rdo;
&ldo;好,我不笑了。&rdo;
他没好气看她一眼,低头拨动琴弦。
轻柔的音色从他指间倾泻,和着清脆的雨声,令人平静。
他弹的是一只不知名的曲子,许之蘅从未听过。
她静静看着姜和。
只觉得,他弹着吉他的模样真是好看。
卧室里的光探出来,而他正好坐在那最亮的斜斜一方中,身姿随意,神情平和,周身沉戾尽散。
他微垂着头,眉眼间柔柔的,很衬他那双无辜的眼型,令他看起来有一种青稚干净的少年气。
倘若人生顺遂,他们二人本该有着最好的模样。
他不该是一块沉冷扎手的冰,她也不会是一根暗淡麻木的朽木。
手里的烟燃尽了,烫意自指间灼起。
许之蘅掐灭了烟,轻声说:&ldo;姜和,你给我唱首歌吧。&rdo;
姜和手里一停,抬头看她。
静了两秒,他笑了:&ldo;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么想的?&rdo;
许之蘅嘴角弯弯,并没说话。
吉他声低缓了许多,姜和清了清嗓子,又低下头去。
他的嗓音不算特别,有点沉,带着一点迷离的哑。
像此刻外头渐小的雨一样,细腻也渺茫‐‐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
所以你没人逃脱
这一句歌词,他唱时咬字最是温柔。
而许之蘅听到的却是‐‐
我不晓得我不舍得
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