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客厅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暖烘烘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的眼皮沉沉往下盖。
这一觉,许之蘅睡到了下午两点。
她是被突然的关门声给惊醒的,身子反应比脑子都快,人还没彻底清醒就腾一下坐起身来。
片刻后,姜和的身影出现在回廊和客厅的交汇处。
他穿着一件驼色的长款茧形大衣,内衬全黑,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人看上去清瘦了几分。
不知他是从哪里回来,沾了一身的湿雪。
他站定在那里,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拨了拨发稍上还未消融的雪,抬眸看向许之蘅。
许之蘅也沉默地看着他。
过了半分钟,他朝许之蘅走了过去。
走到沙发旁时,他甚至还若无其事地朝她笑了下,说:&ldo;外面雪好大。&rdo;
可下一秒,他眼光一转就瞥见了墙角靠着的那只行李箱。
顷刻之间,他脸上的笑便像被融化的雪一样消失了。
两两对望,只剩无言。
姜和的目光回落到许之蘅放在毛毯上的左手上,脸上不见喜怒。
他问她:&ldo;戒指呢?&rdo;
许之蘅掀开毛毯,起身说:&ldo;我放在卧室书梳妆台的抽屉里了。&rdo;
可他像是听不见她的答案,语气又重了几分:&ldo;戒指呢?&rdo;
许之蘅的嗓子干涩地像含了把刀片。
每说一个字都在她喉咙上拉出一道口子:&ldo;姜和,你放我走吧。&rdo;
她不想同他再这样如同拔河般地拉锯纠缠了,更何况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她再等下去。
她太了解姜和,她也没有信心能瞒住他。
倘若他知晓她的身体状况,他不会愿意放她离开的。
姜和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火机,脱下大衣坐进沙发里,面容平静点了根烟,&ldo;如果我不呢?&rdo;
许之蘅默然。
&ldo;刚刚不是挺横,这下又不吭声了?&rdo;
&ldo;你不同意,我也是要走的。&rdo;
闻言,姜和低笑一声,被烟呛了下,咳了两声。
他的声音是冷的:&ldo;我给你留了这么多时间,你还是没想明白?&rdo;
许之蘅抿了下嘴,无可奈何地说:&ldo;姜和‐‐&rdo;
&ldo;你别叫我!&rdo;姜和的理智突然就被她喊他名字时的那种语气给撞碎了。
他再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喷薄的怒意让他不由吼出声来:&ldo;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倔?你有什么不满意你说啊?!&rdo;
&ldo;他妈的你到底要干什么‐‐&rdo;他深吸一口气,把语气往回收去,却仍泄出抖意:&ldo;你到底要干什么……&rdo;
这是许之蘅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暴烈的样子,随之涌上她心头的是细细密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