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猪刚鬣强占民女、囚禁人身、败坏门风、搅扰乡邻,其行径恶劣,绝非一句“痴情”或“前世因果”可以开脱。
孙悟空要拿他,天经地义。
凌阳双手合十,对着高家三口,也对着堂上几位老者,语气沉静:
“阿弥陀佛。”
“贫僧明白了。”
“三位施主放心。”
“降妖除魔,护佑黎民,正是贫僧师徒的行为准则,我们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到人群中去。”
“待我那徒儿将那妖怪擒来,定当秉公处置,还高老庄一个清净,还高家一个公道。”
他心中暗道:‘这猪刚鬣,终究是犯了天条被贬下凡,此次强占民女,更是罪加一等。
悟空拿他,是替天行道。
至于是否随我西行……且看菩萨安排和他自身造化了。
若冥顽不灵,自有紧箍咒和悟空的金箍棒招呼。’
他先前昧下的紧箍咒不就为了在此时挥作用的吗?
反正都是规范徒弟的行为,给谁戴不是戴,他凌阳可不是厚此薄彼的师父,拜师嘛,总归是有见面礼的。
相信菩萨也不会计较这些的。
堂上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合十念佛。
高太公更是感激涕零,连声道谢。
只有高翠兰的啜泣声,低低地回响在厅堂里,诉说着这场人妖孽缘带来的无尽伤痛。
凌阳看着窗外渐深的夜色,等待着孙悟空带着那“天蓬元帅”的归来。
………
………
待二人离去,
孙悟空摇身一变,变得与那高翠兰一般无二,连那憔悴病弱的神态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他独自坐在黑洞洞的闺房里,静候那妖怪归来。
不多时,只听外面“呜——”一阵狂风大作。
当真个是飞沙走石,刮得窗棂哐当作响!狂风过处,半空中“咚”地一声闷响,落下个黑黢黢的身影来。
孙悟空假扮的“高翠兰”借着窗外微弱月光看去,果然生得丑陋不堪——
一张黑脸布满短硬鬃毛,长嘴撅着,两只大耳朵蒲扇般支棱着,身上胡乱套着一件青不青、蓝不蓝的梭布直裰,腰间系着条花布手巾,邋里邋遢。
那妖怪推门进来,口中喷着酒气,嘟嘟囔囔:“娘子,好娘子!今日怎地不点灯?想煞老猪了。”
孙悟空原想着直接现出本相,一棒子将他打翻。
可念头一转,想起师父平日的教导——遇事多思,谋定后动。
这妖怪来历不明,若只是个寻常山精野怪,打死便罢。
若有些背景根脚,贸然打杀了,日后麻烦不说,高家的损失找谁赔去?还是先套套他的底细。
再说现在在人家聚落里,别到时候伤了周围的人。
于是“高翠兰”学着女子声音,怯生生道:“你……你今日去了哪里?许久才回。”
那妖怪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床板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嘿嘿笑道:
“娘子莫怪,老猪我今日会友去了,故此来迟。”
“我家住在福陵山云栈洞,我老猪以相貌为姓,故姓猪,官名唤作猪刚鬣!嘿嘿,气派吧?”
他颇有些得意,“以后若有人再问你,你就这般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我老猪的威名。”
孙悟空心中暗喜:‘这呆子倒老实,不用动刑,自个儿就把老底抖搂得干干净净,有了地方姓名,管他是谁,今日定要拿住他!’
“高翠兰”又假意担忧道:“可……可我爹爹今日说了,定要寻个厉害的法师来拿你哩。”
猪刚鬣一听,哈哈大笑,浑不在意拍了拍大肚子,
伸手想去搂“高翠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