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萧凌恒曾经的每一句话都在任久言的耳边响起:
“你如此好的谋略,何苦呆在老五身边?”
“摘得下来的,谁还叫它月亮?”
“改日给我弹一曲。”
“是我与你心有灵犀~”
“我带你去尝尝帝都最好吃的西域美食。”
“久言,桃花开了,我们去放风筝吧?”
………他想离间吗?………
………他欣赏我吗?………
“那你找我啊!你要的这些我都能给你!”
“你不是说你无力自保?”
“你觉得我萧羽杉护不住你?”
“你无愧?!”
“倘若随了心,便不怕失了意!”
“你甘心吗?!你安心吗?!”
………他想策反吗?………
………他心疼我吗?………
“那就搬到我那去,我偏要你见春。”
“任久言,我没有在可怜你。”
“我若缠得久了,不就成体统了?”
“我们家久言脸皮薄,见谅啊。”
“祖宗…别喊了…”
“别怕…我教你…很简单的…”
……他……心里有我吗……?……
“你不敢争,我偏要争!你不敢要,我偏要给!你认的命,我偏不认!我生来反骨!我不信邪!”
昔日的一幕幕如泉涌入脑海,男人的声音在耳边越发清晰,同时想起来的还有暗巷里的大氅丶床头的桃花枝丶精致的镯箭丶下意识地惦念丶拼死相救的坚定丶怒其不争的质问丶哀其不幸的保护……
“…疯了…”任顷舟低声自语,却不知是在说萧羽杉,还是在说自己。
萧凌恒醒来时,窗外已是暮色四合。他微微蹙眉,肩上的伤处传来阵阵钝痛。
侧目时看到伏在案前睡着的任久言,“任大人…”
他哑声唤道。
任久言猛地惊醒,眼中还带着未散的迷茫,却在看清醒来的萧凌恒後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清明。他起身倒了杯温水,动作利落得仿佛自己的内心翻涌从未有过。
“醒了?”任久言将水递过去,语气平淡如常,“可要唤大夫再来看看?”
萧凌恒没有接水,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我睡了多久?”萧凌恒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
“一日夜。”任久言将杯子放在榻边小几上,“乔烟辰刚走,说是去给你寻些补血的药材。”
萧凌恒忽然笑了:“你守了我一日夜?”
任久言整理案上公文的手微微一顿:“乔烟辰也在。”
“是吗?”萧凌恒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任久言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扶住他,却在触及对方手臂时猛地松开,像是被烫着了似的。
萧凌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故意又晃了晃身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