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秋深夜,在一栋日式豪宅的某个房间中,传出了声声低喘。
“呼……呼……呼……呼……”
老人双手紧紧攥着精致丝绢床单,似乎就像是要甩开什么似的不停痛苦地摇晃着头,能够明显看出岁月痕迹的额头上渗出了层层汗珠,上面的皱纹深深拧在一起,最后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呼哈……呼哈……呼哈……”
老人口中不停喘着粗气,坐在床上低喘了好一阵,略显苍老但精光不减的眼睛当中明显浮现出了恐惧,看起来异乎寻常的害怕。
最后在呼吸好不容易平缓下来之后,他拿起床头上的水杯一口气一饮而尽,伸拳擦拭掉嘴角滴出的水迹,按响了手边的电铃说道
“桃子?桃子?桃子过来一下。”
正伏案于稍远些的另一个房间中的年轻少女在听到铃声以及老人略带嘶哑的嗓音之后连忙走出了房间,迅赶到了老人身旁询问道
“有什么事情教授吗?”
“不好意思了桃子,我现在浑身热,你去把毛巾拿过来给我擦一下。”老人说着向她示意了一下已经大汗淋漓的脖颈。
“好的,请稍等。”
很快名为桃子的女孩拿着毛巾走了回来,在老人脱下身上的衣物后为其擦起了背,同时将喝干了的水杯盛满,然后一只手扶住对方肩膀。
“教授您没事吧?”少女关切地询问道。
“尽量吧,你进步的很快呢。”
老人似乎在极力避免着回答桃子的,迅转移了话题。
“嗯……”
接着老人拉起了桃子扶在自己肩膀上的白皙小手,仿佛赏玩宝石一般细细抚摸了起来。
桃子正在用毛巾为其擦背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任由老人亵玩着自己。
也许是满意桃子的反应,老人茂密的白眉愉快地弯成了两个弧,然后低头在桃子充满弹性而又富有光泽的手背上一吻。
桃子扬起嘴角,任凭老人摆弄着自己,但仔细看眼中却并没有一丝笑意。
河野桃子推着自行车沿缓坡行走着,现在是大学生的她正要返回到寄居的地方。那里可不一般,其主人正是曾担任过财务省高官的源时宗。
但为什么身为花季少女的她要寄宿在这样一位年近花甲的秃顶老头家中呢?
少女来到玄关,取出了信箱中的东西,虽然里面大部分都是些毫无用处的传单,但也有不少由于宅邸的主人,所以送地址名字十分骇人的信件。
桃子巧妙地将传单与重要的信件分开,并在后者当中悄悄塞进了一个既没有写寄信人姓名也没有贴邮票的单色信封,随后将自行车搬进院内。
当天晚上,时宗梦中再次惊叫呻吟了起来,声音比起前一天还要大上许多,并且听起来更加的痛苦。
而明明房主人如此惊恐,正醒着的桃子却没有立即动作,而是轻轻推开了自己的房门,竖起耳朵偷偷听着,直到时宗用嘶哑的声音呼唤起她名字后才跑到了对方身边。
“教授……”服侍完毕之后,桃子开口轻声道。
“怎么了?”
“最近总感觉您怪怪的,是生什么事情了吗?”少女小心地询问道,看起来就像个贴心的女仆。
“跟你没什么关系,不要再打听了。”
时宗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如前一天一样淡漠地做出回答,但背后的桃子可以明显看出他脸上的憔悴,从话语当中也感受不到太多的从容。
而看到主人这幅样子,桃子不知为何脸上浮现出了微笑。
河野桃子的身世十分凄苦,幼年丧父后她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由于父亲去世时还没懂事,所以桃子对于生长在没有父亲的家庭并没有太多的怨念,但这一情况在母亲的葬礼后生了变化,在整理因过劳而早逝的母亲的遗物时,她看到了母亲一直珍藏着的小盒子,在想起母亲经常小心翼翼地将其擦干净郑重收进柜子之后,桃子出于好奇打开了盒子。
盒子当中装着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封长篇信件,这封信极大地改变了她此后的人生。
“也就是说,您对此依旧不予回答是吗?”
会客厅当中,一男一女两名警察对着对面的老人严肃询问道。
“嗯。”
面对警察老人一脸的不悦,口中勉强挤出了一声轻哼
“说谎是没有好处的教授。”
“我没有撒谎!你们赶块给我走!再继续这样调查我就要正式提出抗议了!畠中,赶快把这些家伙给我赶走!”
老人愤怒地咆哮了起来,一旁的女秘书闻言踏出一步,对着两名警察说道。
“遵命,二位请跟我来吧。”
“现在最好还是回去比较明智,先走吧。”
“……我还会再来的,教授先生。”
女警察显然十分不情愿,但在房屋主人愤怒地注视以及同事的劝说下,最后只得无奈地选择离开。
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时宗显得有些焦躁,虽然好不容易将警视厅的警察给打走了,但他那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心中依旧是波涛汹涌。
时宗的身体轻轻颤动着,同时不断用手敲打着桌面,直到秘书畠中彩乃送走警察回到房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