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个如同阴沟里老鼠般的李伟芳,仅仅一句威胁,就能轻易撕开这看似坚不可摧的一切,让我瞬间被打回那个在蓼花坪的寒风中瑟瑟抖的少年原形?
我拼尽全力爬到今天的位置,难道还是保护不了她?!
“保护不了……我他妈还是保护不了你!”
这句话像野兽受伤后的哀嚎,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深处迸出来,带着绝望的嘶哑。
我猛地转身,双手紧紧抓住母亲江曼殊丰腴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要嵌入她的皮肉。
旗袍滑腻的缎面下,是她温热、柔软却带着惊人韧性的身体。
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从那深潭里汲取力量,又仿佛要确认她是否真的会再次踏入那个陷阱。
“不行!绝对不行!”
我斩钉截铁,胸腔因愤怒和恐惧剧烈起伏,“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威胁你?也配见你?!”
一股暴戾的、属于权力掌控者的决断瞬间压倒了恐惧。保护她!用我能动用的最强力量碾碎那只臭虫!
我松开她,一步跨到办公桌前,带着一种近乎毁灭性的冲动,抓起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
冰冷的塑料外壳贴着滚烫的掌心。
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毫不犹豫地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短号——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李小蔓。
嘟…嘟…短暂的等待音在我听来如同擂鼓。
“维明!”
江曼殊惊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丰满的身体猛地扑过来,带着一阵馥郁的栀子花香和成熟女性的体热。
她冰凉柔软却异常有力的双手,死死按住了我即将按下拨号键的手指!
她的身体紧贴着我,饱满的胸脯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隔着薄薄的旗袍和衬衫,那沉甸甸的温热和弹性清晰地传递过来,带着一种绝望的恳求。
“不能打!维明,你听我说!”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李小蔓是你最信任的下属没错!她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你忠心耿耿,这我知道!她能处理,她甚至能让李伟芳这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可是维明啊!”
她仰起脸,泪水在她精心描绘的眼妆下冲出两道狼狈的痕迹,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你让李小蔓去‘处理’,她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这就等于把刀柄递到了别人手里!今天是李伟芳,明天呢?后天呢?你能保证李小蔓永远不变心?能保证这件事永远不会成为别人攻击你、控制你的把柄?”
她紧紧抓住我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丰腴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而且,李伟芳那种人,烂命一条!他敢直接捅到中纪委,就说明他背后可能有人撑腰,或者他根本就是个亡命徒!你让李小蔓动了他,万一他留了后手?万一他把材料提前藏好了?万一他死了,事情反而闹得更大,引来更可怕的调查呢?维明,我们赌不起!你的前途,我们的家,孩子们……我们赌不起啊!”
她的泪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滚烫。她抬起手,用指腹颤抖地、温柔地擦拭着我因暴怒而扭曲的脸颊,动作带着母亲般的怜惜和妻子般的疼惜。
“我知道你恨……我知道你痛……你从小就想保护我,从蓼花坪到现在……”
她哽咽着,声音低得像耳语。
“可这次不一样,维明。这次不是拳头,是刀,是悬在我们所有人头上的刀……妈妈……我不能再让你因为我,沾上更洗不掉的脏东西了……我们趟过的泥沼够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眼神里透出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让我去。就按他说的,城西老茶馆。我去见他一面,看他到底想要什么。无非是钱,无非是利……只要能保住你,保住这个家,他就算想要……”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里的牺牲意味,像冰冷的针,刺穿了我所有的愤怒和伪装的强大。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江曼殊压抑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
窗外的霓虹光怪陆离地闪烁着,映照在她泪痕斑驳却依旧美艳惊人的脸上,映照在她被旗袍包裹的、因恐惧和决心而紧绷的丰腴身体上。
那部红色的电话,冰冷地躺在桌上,像一具沉默的凶器
我紧握的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最终却颓然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
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如同窗外沉沉的夜色,彻底将我淹没。
我引以为傲的权力,在这最原始的、关乎最肮脏秘密的威胁面前,竟然如此脆弱不堪。
我缓缓伸出手,不是去拿电话,而是颤抖地、小心翼翼地抚上母亲江曼殊泪湿的脸颊,触手一片冰凉滑腻。我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败的风箱
“妈……我……我陪你去?”
江曼殊猛地摇头,泪水飞溅“不行!他点名只见我!你去,只会刺激他!维明,相信我,我能应付。”
她抓住我的手,按在她剧烈跳动的心口,那里饱满而温热,却跳得如同擂鼓。
“为了你,为了孩子们……我什么都能忍。”
她挺直了腰背,丰腴的身体在旗袍里绷出一道带着韧性的曲线,试图找回一丝掌控感。
但那眼神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对未知深渊的绝望凝视。
窗外,城市的灯火璀璨如星河,却照不进这间被秘密和罪孽填满的副市长办公室。
权力的阴影从未如此巨大,而保护所爱之人的力量,也从未显得如此苍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