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便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铃兰香气扑面而来。
张云涧的笑声在头顶响起:“真是好用。”
“张云涧,我……”
“黎星斓,你看看这是谁?”
黎星斓蓦然收声,怔怔望向眼前——
浇雪以一个蹲姿蜷在地上,低着头,闭着眼,一动不动,但她裙摆下露出的脚面长出了青草。
“她……”
“她还没死。”张云涧说,“看来这片草地不止汲取灵力当作养料,还汲取神魂。”
他伸手折下一片叶脉:“我发现整片草地其实只有一株草,它已经几乎生成自己的意识,处于异化边缘了。”
挺有趣的。
张云涧推测因为浇雪的灵力低微,所以暂时未被当作养料,只是被“储存”起来了。
黎星斓蹲下来,喊了几声浇雪的名字,後者并无反应。
她皱眉:“怎麽办?我不能把她丢在这里不管。”
张云涧也蹲下来,用命剑去割她脚上的草,不过那草似乎极有韧性,碰到剑锋便似水流滑过。
他准备用灵力时,黎星斓想到什麽,拦住他:“让我试试。”
她一擡手,掌心出现一片金色刀片。
她捏住金色刀片一端,像割麦子一样去割那些草,竟然成功了。
果然如她所料,这里五行关系绑定得无比紧密,简直像有人设计好的。
她用那片小刀将浇雪脚上的青草全部割断,被割断的草不像之前被她剑斩断的那些很快恢复,生长速度慢了许多,得以让她有充分时间将让她身上多馀的草叶根须都清理干净。
随着她的动作,浇雪呼吸愈发急促,双眼紧闭,眼珠却飞快转动着。
直到黎星斓割断最後一根草,浇雪猛地睁开眼,用力吸了口气,宛如一个溺水的人终于往肺里灌入了空气。
黎星斓忙问:“浇雪,你感觉怎麽样?”
浇雪瞪大了眼,眼中一片茫然,待视线渐渐聚焦到黎星斓身上後,眼泪才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成串地滚落下来。
“阿斓……”
“是我。”
“阿斓!呜呜呜……”
她扑进黎星斓怀中放声大哭,完全停不下来。
黎星斓一直耐心安慰她。
过了会儿,张云涧冷不丁问:“还没哭好麽?”
浇雪哭声一顿:“……”
黎星斓低笑:“要是没哭好可以继续,别理他。”
“那我还是不哭了吧……”
“能站起来吗?现在感觉怎麽样?有哪里不舒服?”黎星斓目光落在她双脚上,“走一走看看有没有什麽问题。”
浇雪扶着黎星斓走了两步,除了脚面有些刺痛外,其他倒还好。
黎星斓放了心:“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又问:“对了,上次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呢?”
浇雪眼中掠过迷惘,又慢慢清晰起来。
“他……好像离开了……”
离开了?
黎星斓下意识看了眼张云涧,不禁想到他不久前说的话。
“如果真想离开,就会找到出口。”
浇雪恍惚突然惊醒,一下叫起来:“阿斓!我知道计鸣在哪里!”
“啊?”黎星斓惊讶。
浇雪指着身边的草:“它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