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支书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像是开了个染坊。
他哆嗦着嘴唇,指着李默,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就在这尴尬到极点的当口,人群外传来一阵粗犷的吼声。
“都他娘的让让!让让!堵在村口干什么玩意儿!开大会啊!”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只见小河村的村长,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小河村的支书,一个精瘦的汉子,姓钱。
这两人是小河村的村民慌忙跑去请来的,生怕自家村里的英雄被外人欺负了。
村长一辈子都在跟土地打交道,身板硬朗,嗓门洪亮。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李默,还有那爬犁上堆成小山的虎尸,眼睛瞬间就亮了。
再一转眼,看到了旁边脸色铁青的邻村赵支书,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哟,我当是谁呢?”
开口的不是村长,而是他身后的王支书。
王建国皮笑肉不笑地走到赵支书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不是赵大支书吗?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我们小河村来了?今儿个没去帮张寡妇家挑水啊?”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邻村的赵支书和张寡妇那点不清不楚的破事,在十里八乡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没人敢当面戳破。
今天王建国这么一说,简直就是把赵支书的底裤都给扒了,扔在地上还踩了两脚。
“你!王建国!你他娘的血口喷人!”
赵支书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像是要吃人。
“我血口喷人?”
王建国冷笑一声,往前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但那音量又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听得清清楚楚。
“上个月十五号,半夜三更,你摸进人家张寡妇家,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你也不想想,你那破自行车,链条响得跟拖拉机似的,半个村子都听见了!要不要我把那天晚上听见动静的人都叫过来,跟你当面对质啊?”
“你你”
赵支书彻底傻了,他指着王建国,气得浑身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万万没想到,这种丑事会被人当众抖搂出来。
这个年代,名声比命都重要。
这事要是传开了,他这个支书也就当到头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几乎能想象到,明天一早,整个公社都会知道他赵某人的“光荣事迹”。
村长见状,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双虎目瞪着赵支书,声如洪钟。
“姓赵的!我们小河村的人,打了为祸害乡里的畜生,那是为民除害!你少在这里拿着鸡毛当令箭,指手画脚!我们小河村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我们小默有县里的证明,合理合法!你再敢在这里胡搅蛮缠,信不信我这个小河村的村长现在就去公社,把你跟张寡妇那点事,写成大字报,贴满整个镇子!”
村长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赵支书的心口上。
他彻底蔫了。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外村人,看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鄙夷和嘲弄。
那几个最先挑事的老猎户,更是早就缩着脖子,躲进了人群深处,生怕被认出来。
“我我”
赵支书脸上青红交加,最后只剩下死灰色。
他知道,今天这脸是丢到姥姥家了。
再待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
他恶狠狠地瞪了王建国和村长一眼,又用怨毒的目光扫过李默,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在一片哄笑声中,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跑了。
“呸!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