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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破冰残响与方舟的最后通牒（第1页）

霍廷骁那句近乎破碎的低语，如同带着温度的石子，投入苏晚晴因疲惫和猜疑而冰封的心湖，漾开了一圈圈难以平息的涟漪。靠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听着那从未有过的、带着一丝恳求意味的话语，她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抖着，那滴不受控制的泪珠滚落后，更多的湿意涌了上来。

她没有推开他。

连日来强行筑起的、冰冷的堤坝，在生死与共的战斗和这猝不及防的脆弱流露面前，裂开了一道无法忽视的缝隙。怀疑依旧存在，那些关于“钥匙培育计划”、关于霍正擎的疑云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但此刻，她贪恋这份温暖，这份在绝境中唯一可以依靠的坚实。

良久，她极其轻微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紧抱着她的霍廷骁，却清晰地感受到了。

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微微放松，环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与后怕席卷了他。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任由主控室外传来队员们清理战场、检查损失的喧嚣。

这一刻的宁静与相拥，短暂却珍贵。

苏晚晴最终还是因为精神透支和轻微内腑震荡，在医疗组的坚持下，被送回休息舱室进行深度治疗和观察。霍廷骁亲自守在外面，直到确认她情况稳定，陷入沉睡，才转身离开。他没有回主控室，而是去了基地的临时指挥中心——一个由他亲自设立、用于处理外部情报和战术部署的次级控制室。

他需要空间，也需要时间，来消化刚才那一刻汹涌的情感，以及……着手调查那个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名为“霍正擎”的阴影。

“艾伦，”他接通加密线路，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但细听之下，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动用我们能动用的所有资源，不计代价，我要知道我祖父霍正擎，从三十年前开始，所有与生物基因、尖端科研项目相关的投资、接触、乃至……任何异常的资金流向和人员调动。重点排查一个可能代号为‘拂晓’或与‘钥匙’相关的计划。”

电话那头，艾伦沉默了一瞬，显然明白这个命令背后意味着什么。“是，霍先生。可能需要……渗透进家族内部的一些绝密档案。”

“去做。”霍廷骁没有任何犹豫。为了弄清真相，消除苏晚晴心中的芥蒂，他不惜将手伸向霍家最核心、也可能最黑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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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精神力严重透支的后遗症，加上心绪的剧烈起伏，让她陷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梦境碎片。燃烧的“利维坦”，霍廷骁染血却坚定的侧脸，“观察者”冰冷的低语，还有……一个模糊的、穿着白大褂、背影与秦远有几分相似，却又透着一种让她莫名心悸的冷漠气息的身影……

她在冷汗中惊醒，窗外（模拟）依旧是南极永恒的极夜。医疗设备显示她的生命体征已趋于平稳，但精神的疲惫感依旧沉重。

她坐起身，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下意识地看向舱门。门外很安静，但她能感觉到，有人在外面。不是守卫，是那种……属于霍廷骁的、独特的存在感。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起身，轻轻推开舱门。

霍廷骁就站在门外的走廊里，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微微闭着眼，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显然也是一夜未眠。听到开门声，他立刻睁开眼，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感觉怎么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

“好多了。”苏晚晴移开目光，看向走廊尽头主控室的方向，“外面……情况如何？”

“‘潘多拉’的残骸正在清理，能量辐射在可控范围内。基地防御系统损耗百分之二十二，正在修复。队员们……情绪稳定，正在轮休。”霍廷骁言简意赅地汇报，顿了顿，补充道，“我让人给你准备了营养剂，在主控室。”

他没有提调查祖父的事，也没有再试图靠近她，只是用一种克制而守候的姿态，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苏晚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向主控室走去。霍廷骁默默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这种沉默的、带着试探的同行，让气氛显得有些凝滞，却又比之前冰冷的对峙好了太多。

回到主控室，技术团队正在忙碌地修复系统，看到他们进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目光在两人之间微妙地转了转，又迅低下头。

苏晚晴走到控制台前，拿起那支温度刚好的营养剂，慢慢喝着。她的目光扫过环形屏幕，上面显示着基地各区域的修复进度和能量流动状态。

就在这时，负责监控外部信号的技术员突然出一声惊疑不定的低呼：

“苏小姐，霍先生！我们……我们捕捉到了一段残留在‘利维坦’爆炸区域的、异常清晰的能量信号回声！经过初步解析……里面似乎……封装了一段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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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留下的信息？

苏晚晴和霍廷骁立刻走到屏幕前。

“能解析内容吗？”

“正在尝试……信号结构很奇特，像是……临终前的强制记录。解析出来了！是音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