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音挽一直安静地趴着,只有冰凉的药膏触碰到红肿热的伤口时,她的背肌才会不受控制地猛然绷紧一下,呼吸也跟着一滞。付知晓看在眼里,心里跟着一抽一抽地疼,手下动作越轻柔,只恨不得这伤痛能转移到自己身上。
全都弄妥当,又帮她把衣服拉好,付知晓才觉得手心都是汗,比自己干了一天农活还累。
她将目光停留在谢音挽身上那件肩胛处洇着淡淡褐色血渍的旧衣裳上几瞬,一个念头悄然生根。她利落地收拾好桌上的药碗和布巾,正准备转身出去,却被一声轻唤留住了脚步。
“晓晓,稍等一会儿。”
付知晓疑惑地回过头,对上谢音挽略显苍白的脸。
“晓晓,你捡到我那日,我是不是给过你一支簪子?”
这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湖面,付知晓心头猛地一紧。
她不会……是想要回去吧?
若她日后离开,那支簪子便是自己唯一能留下的念想了。难道连这小小的慰藉,也终究是留不住吗?
一股难以言说的涩意漫上心头,她眼里的光黯淡下去,蔫蔫地点了点头。
“没有当掉吧?”谢音挽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怎么会当掉!”付知晓几乎是脱口而出。
闻言,谢音挽紧绷的神情明显松弛下来,轻轻吁了口气。她放柔了声音,叮嘱道:“晓晓,如今外面形势不太平,这簪子你务必仔细收好,莫要轻易示人,更千万不能当掉。即便真要典当,也需得等我回到谢家,一切安稳之后再说。”
付知晓见她说得郑重,也明白其中利害,便认真地点了点头:“阿挽,你放心,我晓得了。”
……
今日付见煦特意让纪小雨先去洗漱,免得这心思细腻的小姑娘又东想西想。
当付见煦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回到房中时,只见被窝里已经鼓起一个小包,只露出毛茸茸的顶,看起来乖巧极了。
她心头一软。
虽然这个家的条件远不如她记忆中的现代生活,可这里没有无休止的争吵,也没有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有的,只是一个哪儿都好、让她怎么看怎么喜欢的小姑娘,正暖烘烘地等着她回来。
想到这里,付见煦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颗小脑袋。
纪小雨微微抬起头,恰好撞进付见煦温柔得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目光里。她心想,煦姐姐今天心情一定很好。虽然不知道缘由,但她相信,煦姐姐的心情很快就会变得更好了。
付见煦并未留意到纪小雨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她起身吹熄了桌上的油灯,利落地脱下外衣,趁着寒意还未侵染肌肤,飞快地钻进了被窝。
唔——
一股暖意瞬间包裹全身,付见煦满足地轻叹一声,习惯性地向里侧翻身,伸手就想将小姑娘揽进怀里。
然而,掌心触及的却不是预料中柔软的寝衣,而是一种粗糙、甚至有些磨手的怪异触感。
嗯?怎么回事?被子里放了什么东西吗?
她心头一紧,疑惑地撑起身子,掀开了被子一角。
尽管光线昏暗,但她依然清晰地看到,纪小雨莹白的肌肤被某种深色、斑驳的材质紧紧包裹着,纤细的身躯被束缚得严严实实……
付见煦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几乎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不是……这……
她没看错吧?
纪小雨身上缠着的,竟是结结实实的麻绳!粗糙的绳结在她莹白的肌肤上勾勒出清晰的痕迹,在昏暗中形成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小雨!你这是做什么?”付见煦的声音因震惊而微微紧。
被窝里的纪小雨却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非但没有挣扎,反而仰起脸,对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她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姐姐不是白日里说好了,要惩罚小雨的么?”
付*见煦一时语塞,连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猛然想起上次小姑娘在浴桶里那些羞人的要求,那些欲拒还迎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