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从远方的地平在线传来,初时如闷雷滚动,渐渐地愈清晰、密集。那是曹军的回应。
大约一个时辰后,斥候的回报开始源源不断地送上城楼。
“报——!我军前锋已与敌军接触!”
“报——!敌军阵型严整,为曹将夏侯惇所部!”
“报——!主公亲冒矢石,已三度冲入敌阵,敌军稍有溃退!”
消息传来,城楼上的留守将士们出一阵阵压抑的欢呼。陈宫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振奋之色。吕布的勇武永远是这支军队的定海神针。
只有季桓,眉头锁得更紧了。他走到悬挂着的巨大军事地图前,那是他根据斥候们连日侦查的情报亲手绘制的。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濮阳东南,沮水下游的一片芦苇荡。
张辽的三千精锐狼骑,此刻应该已经抵达了那里。
真正的棋局,在那片看不见的战场上。
……
战事的展几乎完美地印证了季桓的推演。
吕布率领的大军与曹操的“主力”鏖战了整整半日。曹军表现得相当顽强,夏侯惇、曹仁等将领也确实悍不畏死,数次组织起有效的反击。然而,每当吕布亲自率领骑兵起决定性的冲锋时,他们的阵线总会“恰到好处”地出现松动,看似拼死抵抗,实则一触即溃,引诱着吕布军不断深入。
吕布像一头怒的雄狮,数次将敌军撕开巨大的口子,但对方总能迅重组,像一团打不烂的棉花。他心中的憋闷与日俱增。这不是他想要的战斗。他渴望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战,一场将对手彻底碾碎的胜利,而不是这样一场徒耗力气的追逐游戏。
他勒住赤兔马,看着潮水般退去的曹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残阳如血,将他身上的铠甲染成一片狰狞的暗红色。他想起了那个黑袍青年临行前冷静的眼神,想起了那句“只做试探,不可恋战”。
一股寒意从他脊背升起。
他终于彻底相信,季桓的眼睛能看到他看不到的东西。
“鸣金!收兵!”
他不甘地出了命令。
当吕布率领着略带疲惫和困惑的军队返回濮阳时,夜幕已经降临。他们打赢了,斩获颇丰,但所有人都觉得这场胜利有些不对劲。
帅帐之内,灯火通明。
季桓早已等候在此。他没有问战况,只是默默地为吕布解下沉重的铠甲。甲胄上沾满了血污和尘土,冰冷而坚硬。
吕布一言不,任由他摆布。当最后一层皮甲也被解下,露出布满伤疤的古铜色身躯时,吕布忽然一把抓住了季桓的手腕。
他的手掌粗糙、滚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季桓瘦削的手腕在他手中,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
“你看见了。”吕布的声音沙哑,像两块金属在摩擦,“你今天站在城楼上,就看见了战场上的全部。”
这不是一个问句。
季桓没有挣扎,他抬起头,迎上吕布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是的。”
吕布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盯着季桓,像一头野兽在审视自己的猎物。白天的鏖战和压抑让他体内的暴戾和征服欲攀升到了顶点。他需要一个出口。
他猛地将季桓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帐的床榻。
季桓没有出任何声音。他被重重地扔在坚硬的木榻上,厚实的皮裘也无法完全缓冲那股力道,他喉头一甜。
吕布的身躯随即覆了上来,像一座山,带着战场归来的血腥气和汗味,将他死死地压住。那不是温存,而是纯粹的力量宣泄。他撕开季桓的衣袍,动作粗暴,不带丝毫的温柔。他像一个急于确认自己所有权的君王,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在每一寸土地上烙下自己的印记。
季桓闭上了眼睛。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牙齿啃噬着他的肩膀,带着惩罚和占有的意味。疼痛让他原本有些抽离的思绪,重新被拉回这具不属于他的身体里。
“你到底是什么?”吕布的喘息声就在他的耳边,灼热又狂野,“是鬼?是神?”
他没有等待答案,只是把身体沉了下来。
季桓的身体在一瞬间绷紧了。那是一种混杂着痛苦和异样满足感的冲击。他不是一个纯粹的受害者,他知道。在这场共生关系中,他献上自己的大脑和计策,而吕布则为他提供庇护和实现这一切的暴力。此刻的承受,就是他付出的代价之一。
这具陌生的身体在这场风暴中仿佛一片被动的舟楫。而他的灵魂,却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观察者,冷漠地审视着这一切。他分析着吕布此刻的情绪:有对未知力量的恐惧,有对胜利的渴望,有对自己被“看穿”的愤怒,还有一种将“秘密”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