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许攸他们那圈富家子弟身上特有的高傲。
这种高傲,许秾也有,但他只内化在品格里,表面上却是如春风一般叫人想要亲近。
买好票,四人分了两边走。
许秾特意拉着邵成走得慢了一些,许攸却还像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旁边。
王洨善解人意地把他拉走了,临走时特意和许秾对视了一眼,仿佛他们之间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但其实不过就是一段失败的相亲经历而已。
没有电灯泡的打扰,许秾的心真正静下来了。
阳光打在头发上,热热暖暖的。许秾牵着邵成的手,两人挨得很近,走了一段山路後,邵成问他:“累不累?累了我们就停下来休息。”
“我还好,不累,”许秾摇头说道,“邵成,你说,等我们老了,我们还爬得动这座山吗?”
邵成捏捏他的手指,说:“我应该还爬得动,你呢,就不一定了。你每次在书房一坐就是七八个小时,这样下去到老了,腰吃不消,脖子也吃不消。不过,你要是爬不动,我就来背你。”
许秾眨眨眼:“你别说大话,谁背谁还不一定呢。”
邵成但笑不语。
到了同心潭,今天来爬山的人不少,前面都是排队等着接水的游客。
许秾望而生畏,看向邵成:“这麽长的队!我们还排吗?”
邵成态度坚决:“排。我去排,你坐着吧。”说着从背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只空水杯。
“行,那我在这儿等你。”许秾的确有些撑不住了,他找了个座位,用消毒湿巾细致地擦了,再坐下来。
树荫下凉风习习,许秾从包里抽出手机,看壳子是邵成的。他输了密码解锁,打算玩会儿单机游戏打发时间。
邵成对着他没有什麽隐私观念,许秾也是。两人的手机双方都是随便看的。
只是许秾不屑于做每天查岗的事情,他从不干涉邵成的正常交友。
“嗡嗡嗡——”
电话来了。
许秾看到屏幕上的那个名字,心情一下子就变坏了。
他接了,但没说话。
“成哥……你今天有空吗?”对面是方学勤的声音。
许秾笑了一声,说:“没空,他正和我爬山呢。你找他什麽事?我可以替你转告他。”
那边沉默了几秒,支支吾吾:“没,没有,拜拜。”
许秾挂断电话,发了会儿愣,随後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打开微信,翻出邵成和方学勤的聊天记录。
对话看起来还算正常,方学勤表现得很像一个因为受了创伤而依赖哥哥的人,言语间虽然亲密,但至少邵成的应对很得体。
这一个多月以来,许秾一直在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太小心眼。信任是需要维护的,他很努力在做了。
可方学勤这个人总是能不经意地让许秾白费功夫,一想到他就如鲠在喉。
他盯着旁边假山上刻的“永结同心,白首不离”看了好久,没由来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他讨厌这样疑神疑鬼的自己。
“秾秾,我接到了!”
邵成举着水杯跑过来,献宝一样蹲下来递到许秾手边,他是真的为接到这一瓶水感到开心。
许秾压下心头的难受,轻轻笑起来,说:“这是什麽好宝贝,值得你这样?”
“值得,太值得了。千金难买好兆头啊,”邵成把水杯放回包里,“等回去我就把它供起来。”
“哦对了,”许秾佯装随意道,“刚才我帮你接了个电话,是方学勤打过来的。我问他找你有什麽事,他又不说。”
邵成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他低下头:“他还在实习期呢,可能是工作上遇到什麽难题了吧,他对着你不好意思说。”
许秾抿了下嘴:“这样……那他生活现在稳定了吗?”
邵成点头说道:“应该是稳定了,我这个哥哥以後也能少操点心了。诶,秾秾,五一你想去哪儿?还想去丹麦麽?”
许秾想了想,说:“再看吧,我这边暂时还定不下来。三号是奶奶生日,我得抽出一天回许家看她,然後……工作室那边可能有单要接,我估计大概就剩一天两天的假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在附近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