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凛随秦珺去偏厅用饭,见得姬姒笑道:“林姑娘,感谢你救我父皇归朝。”
姬姒优雅欠身,“太子过誉。”
秦凛:“你救过天子,陛下已免去你行礼,就不必拜过了。”
姬姒莞尔,依旧那副春水温软的模样:“不妨。”
席间,秦珺吃得颇无胃口,秦凛说什麽她都不搭话,待饭撤了,秦凛才终于道明来意。
“朝中有兵无将,今日一来,是想托妹妹请镇国将军出山。”秦凛道。
秦珺抿唇:“舅舅尸骨未寒,若是哥哥能将他的尸骨找回来,我定会考虑。”
秦凛一愣,继而温润一笑,道:“我知道了。”
“请。”秦珺将人送至门外。
太子走後,秦珺转身回房,姬姒递来一物,“刺客飞,姬存爱妃青衣已有五月大身孕。”
秦珺揉了揉右臂,听完此话一愣,并不接姬姒手中信件,道:“知道了。”
侧门,一个信使恰好也到了,将信交给门房,门房检阅封面後,才将信送来,依旧是先递到姬姒手上。
姬姒随手拆开,秦珺却突然想到什麽,大喊:“别动!”
姬姒蹙眉,停手之後,将信翻至背面,打量之後问:“谁的信?”
秦珺:“……”
姬姒道:“心情不好?”
秦珺勉强一笑,“没有。”
姬姒侧目:“你若为难,奴可去帮太子练兵。”
“不,不是因为这件事,不要再自称自己为奴了,”秦珺转身,擡头看着姬姒说,“颦娘,我有事吩咐你。”
姬姒笑容一敛,“说就是。”
秦珺站在书房外树下,低着头,犹如犯错的小孩,“我希望……你去一趟西姜……”
“何时能回来?”姬姒问,依旧是笑着的。
秦珺一哽,更不敢擡头看她,因为姬姒问的不是何时出发,而是何时回来。
或许是冥冥之中,对诸多事情的敏感和直觉,姬姒虽笑着也依旧温柔,可到底撑不住表面的平静,攥紧身侧的五指,心里涌起昔日被人如弃敝履的难过和恨意。
秦珺进了书房,将暗格里的匣子取出,摆在姬姒面前。
“这是那年在上京,锦绣从西姜刺客手里抢来的画像。”秦珺将匣子里的信取出。
紧接着,又取出刺客的令牌,“这是刺客的令牌,人锦绣已经杀了。”
秦珺:“这是刺客飞的,他是司马错身边亲近的人。”
“这是在江州,刺客苴身上搜出来的密令,还有……”秦珺将匣子里所有的东西拿出来,一一列在姬姒面前,“他们都为了一个人而来。”
秦珺指向那副残画,画中,那女子眉眼与姬姒极为相似。
姬姒笑容不复,冷峻问:“她是谁?”
“她是姜皇後,姬无命之妻。”秦珺擡头,看着姬姒,“那年险些因一念之差,毁了这重要的物证。”
姬姒攥紧拳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秦珺,秦珺的话和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不可思议的结果。
“西姜刺客来京,所为何事?”姬姒哑声问。
秦珺:“为他们的大皇子。”
姬姒:“与我何干?”
秦珺压低声线,近乎垂怜般看着姬姒,轻声道:“颦娘,姜皇後那年分娩,诞下一男一女。”
夏风习习,吹动窗外美人焦,树叶沙沙,蝉鸣不断,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在刹那如潮水般涌退。
姬姒的世界只剩下无声和震动。她完没想到,自己执着已久,寻迹无踪的身世之谜,竟悄然曝光,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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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邺地。
上京城破,夫人和恂易缠斗,以微弱优势胜出将公子易斩杀,自己亦身受重伤无力再战斗被一农夫所救,寒冬腊月她只得修养两月,再杀了那农夫走出大山,赶回西姜,向司马错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