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给苏怀黎出主意,门口却传来动静。
“小姐,锦瑟跪在门口求见,说此事因她而起,若要罚周回,那连她也一起罚了吧。”
吴望轩死後,锦瑟去了阿雅的寝屋告知这个消息,安抚完阿雅之後,她就忙赶到後罩房,替周回求情。
霜月拉不住她,便只好由苏怀黎定夺。
苏怀黎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周回,叹了一声:“锦瑟一番好意,我再拒绝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让她进来一并跪着吧。”
周回猛然擡起头:“小姐,锦瑟姑娘身子娇贵,怎麽可以——”
“那你还不说实话?”苏怀黎轻呵道。
周回咽了咽喉咙,百般权衡之後,终于颓丧道:“是将军让我这样干的。”
他内心哀嚎道,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将军原意也是帮小姐出口恶气,他只不过做一个顺水人情,将军知道之後,应该不会责怪他吧?
再说了,将军远在历都,山高皇帝远的,一时不会也惩戒不了他,还是先紧着小姐为好。
苏怀黎眸光一凛,果然,与自己的猜测无二致。
祝无恙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全权处理苍海一事,但又顾及她的想法,所以才在她身边安插探子,也好以保护之名,监视苍海的动态。
而她刻意隐瞒下的那些事,估计周回已经如数告知了他。
她在信中并未提及吴望轩意图娶她为妻一事,以祝无恙的性子,知晓之後应该气得不轻。
她腹诽道,活该,气一气也好,谁让他瞒着她干这些事。
但又总觉得心中不太爽快,凭什麽祝无恙可以知晓她的一举一动,而自己只能眼巴巴地等信,这不公平!
早知道,她就应该贿赂拉拢一下长风,或是让云归跟着一起去历都。
失策失策。
周回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见她表情变幻莫测,似是不悦,又赶忙补了一句:“属下绝不敢诓骗小姐!”
苏怀黎淡道:“他交代你什麽,如实说来。”
“将军说,吴望轩觊觎小姐,对小姐大不敬,让我见机行事。”
若他老实,便只是严惩一番,让他吃吃苦头,挫他锐气,日後见到苏怀黎夹着尾巴绕道走,但像今日这等场景,直接灭口算是便宜他了。
接下来,周回把这段时日所行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听得霜月心中翻起波涛,将军当真能手眼通天,对小姐更是关怀备至,令人感动。
而季棠却是一脸不愤,饶是她早就对祝无恙的大名有所耳闻,平川大将军,在西州威望极高,自己也曾敬仰过他,但他与苏怀黎究竟是何关系,就连她来葵水身子不舒服一事,他竟然都要过问?!
未免也太不尊重女儿家的隐私了!
他说吴望轩觊觎苏怀黎,他自己怕是也不遑多让。
苏怀黎心平气和地听完一切,也没有继续为难,反而赏了他一笔银钱,嘉奖他有勇有谋。
冤有头债有主,她没必要磋磨忠心耿耿的下属。
处理完一个小插曲之後,太守府还有一堆烂摊子等她出面定夺。
现下吴望轩虽死,但太守府上下还有数十口人。
王夫人得知儿子死讯之後,至今还不愿意接受现实,现下被囚禁在她自己的寝屋中,家仆来报,王夫人精神状态癫狂,还对小姐和锦瑟姑娘出言不逊,已经被堵上了嘴。
而刘忠良被押在刑房,听候发落。
苏怀黎唤来锦瑟,细细问道:“阿雅如今状态如何了?”
锦瑟直言,阿雅受折磨一事,是王夫人和吴望轩出的主意,刘忠良动的手,她十指骨裂,痛入心扉,军医说,饶是痊愈之後,也无法再抚琴作画了。
锦瑟恨透了他们,又悔恨当初自己没有坚持带阿雅出府。
“刘忠良毕竟是一朝的官员,如何处置我无权置喙,但王夫人心狠手辣,死不足惜,还请苏小姐全权交由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