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尔边不好意思地想着边偷偷拽过浴袍遮住自己赤裸的上身。
又给舟先生添麻烦了。
“是我不好,我应该提前问清楚。”
傅宴舟贴着宁尔的脑袋,语气中满是後怕的自责。
宁尔飞快地摇头,水从他的耳朵里冒出来:
“不,不怪你哥哥。”
又抱了几秒钟,傅宴舟松开人,又检查了一下他的状态确认没问题,温柔地教他处理耳中的进水。
吸血鬼需要的空气本来就比人类少,只要把衣服撕开,吐了一些水出去就好很多了。
宁尔感觉溺水的虽然是自己,但傅宴舟似乎比他还紧张地厉害。
宁尔迎上他没来记得及收回的目光,眉眼间似乎是微微泛红凝重与深沉,好像生怕下一秒眼前人就消失不见了。
这种从心底生发出来的关切目光结结实实撞在了宁尔心上,几乎让宁尔大脑空白了一秒。
这是宁尔从来没有见过的目光。
哪怕是在他误入人类世界前的最後一刻。
这种目光甚至让宁尔自己都开始有点後知後觉的害怕。
他的脑子本来就转得慢,刚刚溺水时都是身体上的痛苦,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此刻宁尔才慢慢想到,如果没有傅宴舟来救他呢?
如果他今天真的在傅宴舟的面前出事了,他会有多难过和自责呢?
宁尔别过目光,把自己脸擦干净,当着傅宴舟的面又换上一条干净的浴袍,傅宴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吹风机,完全给宁尔把头发吹干後才停下。
也是直到此刻,宁尔才发现傅宴舟浑身还都是湿着的。
黑色的衬衫到红色西裤,腕上的手表都没来得及摘,就连那双皮鞋都在滴着水。
他没给自己披盖任何浴巾,眉梢和睫毛上的水汽甚至结成了白霜。
宁尔伸手去摸了一下傅宴舟的袖子。
像冰一样冷。
比吸血鬼的温度还冷。
宁尔顿时蹙起了眉,像刚刚傅宴舟紧张他一样,站起来跑到衣柜里拿了一条厚厚的浴袍出来举在他面前:
“换。”
傅宴舟愣了一下,看到此刻宁尔又走动起来才真正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冻红的双手:
“好,现在换。”
“我叫人先送你出去,我们不待在这儿了。”
任何溺水过的人对水都会有恐惧,傅宴舟不愿意让宁尔再有任何害怕。
宁尔却坚决地摇摇头:
“不要,你换完,我们一起走。”
“那你先出去……”
“我不走!”
宁尔的手就那麽倔强地举着浴袍,傅宴舟愣了一下,直接上前从宁尔手里接过浴袍放在一旁,伸手,三两下把身上的衬衫扣子都解开,脱下湿透的衬衫仍在一旁。
直到八块腹肌的□□冲击在面前时,宁尔才反应过来傅宴舟後面那句“先出去”是什麽意思……
看到了,两只鬼眼睛都看到了。
偏白的肌肤上八块腹肌轮廓比照片上还要明显,背肌随着擡手的动作在宽阔的肩膀处清晰可见,还有两条线从腹肌的两侧一直向下延伸,延伸在他的裤腰处……
然而,比起他优越的身材,宁尔下一秒注意到的就是傅宴舟身上的三道伤疤。
三道伤疤长短不一,最长的一道从胸下肋骨直接蔓延到左腹。
伤疤的样子很新,和他脸上曾经的那道很像。
却更深一些。
那仍鲜红的颜色和歪曲的走向甚至有些狰狞。
宁尔觉得,自己已经猜到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疤是怎麽来的了。
傅宴舟注意到了宁尔的目光,没再刻意遮掩,只是挑了挑眉,作势要解开西裤:
“还要继续看?”
宁尔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