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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绒绒碰到一只小乞丐（第3页）

云霁静立原地，并未阻拦，目光淡漠地扫过那小乞丐，在那双过于警惕的眼眸上停留一瞬。

绒绒走到小乞丐面前，蹲下身，将手里那只一点没舍得碰的丶胖乎乎的糖狐狸递了过去，小声道：“给你吃。”

小乞丐猛地擡起头，乱发下的眼睛锐利地看向绒绒，又迅速扫了一眼不远处白衣胜雪丶气息深不可测的云霁。

眼神中的警惕更浓，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他没有立刻去接，只是抿紧了干裂的嘴唇，身体微微後缩。

绒绒见他不要，有点着急，又把糖葫芦上仅剩的两颗果子用力撸下来，连同糖狐狸一起往前递了递：

“甜的，好吃！不骗你！”

小乞丐的目光在食物和绒绒那双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金色眼眸之间徘徊。

饥饿最终战胜了警惕和那点可怜的自尊，他飞快地伸出手。

一把抓过糖狐狸和果子，迅速缩回角落，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相有些狼狈，却依旧保持着一种奇怪的丶蜷缩的防御姿态。

绒绒看着他吃，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仿佛比吃了糖还开心。

他想了想，又从自己宝贝的小储物戒指里摸索出一块用油纸包着丶云霁给他当零嘴的灵米糕（虽灵气内敛，但对凡人已是滋补圣品），塞到小乞丐手里：

“这个也给你！”

小乞丐接过米糕，捏了捏，擡头看了绒绒一眼，眼神复杂，飞快地说了句极轻的：“……谢谢。”

声音沙哑，几乎听不清。

绒绒却听到了，笑容更灿烂了，他摆摆手：“不用谢！”

然後站起身，跑回云霁身边，牵住他的手，仰起小脸，金色眼眸亮晶晶的。

带着完成一件大事般的满足：“尊，他吃了！他好像没那麽难过了！”

云霁低头，看着他发自内心的笑容，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嗯。”

得到肯定，绒绒尾巴又欢快地摇起来。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返回霁雪峰的路上，绒绒趴在云霁肩头，还在念叨：

“尊，那个小哥哥一个人……他爹娘呢？他晚上睡哪里？会不会冷？”

问题一个接一个，充满了单纯的担忧。

云霁并未详细解释人间疾苦，只是淡淡道：“各有缘法。”

回到殿内，绒绒唉声叹气地开始完成加倍的功课。

许是日行一善心情好，他今日修炼异常顺利，凝聚的灵雾竟比平日凝实数倍。

修炼完毕，他累瘫成小狐狸形态，吐着舌头喘气。

云霁走到他身边，指尖现出一枚桂花灵糕。

小狐狸立刻精神了，嗷呜叼住，美滋滋啃起来。

云霁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那个小乞丐……根骨似乎不俗，心性坚韧，若有机缘，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

今日种下一因，不知他日会结出何果。

而怀中这小家夥，这份未经雕琢的良善，或许正是他未来漫长道路上，最珍贵的灯火。

他拿起玉简，神识沉入。

殿内，只馀小狐狸啃食灵糕的细响，与窗外永恒的风雪声。

巷角那一瞥，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终将扩散至不可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