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臣领命。”
刚要离开,又被贺兰绪叫住。
贺兰绪声音温和,但眉宇尽是不可忽视的凌厉之色:“汾州难守,还需主动出击。再拨一支敢死队,由朕亲率破敌。”
太守闻言怔住:“臣,臣岂敢让陛下以身犯险?”
贺兰绪冷冷扫他一眼,威势不言自彰。
*
崔衍昭本以为这是一次普通且顺利的出宫。
直到途中冲出一道身影,低头擡手奉上书卷。
“妾有治国九策,今欲献予陛下。”
崔衍昭回过神,看到道边跪着一道头戴斗笠,身着素裙的身影。
虽然不理解为什麽会有人拦道,但总不能一直僵持着。
崔衍昭:“起来吧。”
话落,他隐约听见王适安冷哼了一声。
大概是听错了。
崔衍昭努力再听,只听到了其他官员细小的声音。
“似乎是谢家的女郎。”
“没错,她腰带上绣有谢家的家徽。”
“贞质,你……”
“……”
中书监谢珉从人群中走出来,面上有一丝尴尬,但还是维持住了沉着冷静的风度,“小女任性惊扰圣驾,还请陛下恕罪。”
谢珉,字贞质,出身陈郡谢氏。
崔衍昭已经掌握了“没关系”三个字的古代平替:“无碍。”
眼看一场风波就要过去,谢家女郎忽然仰头,声音清澈:“妾听闻,陛下强留大将军……”
崔衍昭:“?”
最近建康传起了流言,说陛下与大将军情非一般,又是留宿大将军府,又是时不时召幸大将军。
连谢云织都有所耳闻。
她这次准备了治国九策不说,还想顺便劝谏陛下不要过度沉迷大将军。
如果陛下一直把大将军留在建康,国家还用谁北伐?
她决定当衆点明此事,让陛下在大衆的压力下不得不放手。
可陛下竟生得这样美……
那还是给陛下留点面子吧,换个方式建议。
谢云织心里想着,姿态含蓄了几分,改口道:“妾在闺中便听闻陛下风仪非凡,如今方知传言非虚。”
崔衍昭:“……”
别以为他没听到上一句。
如果王适安愿意跟他营销帝後情就算了,但是王适安不愿意,他决定澄清:“强留之事子虚乌有,朕与大将军系君臣之义。”
但是似乎没多少人在乎他的澄清。
谢珉用羽扇的扇面抵着谢云织胳膊,小声催促:“快回去,快回去!”
崔衍昭:“……”
好像又听到王适安冷哼了。
登上设好的祭坛,崔衍昭展开册文,当衆宣读。
册文一眼看不到头,还好他经过几天临时抱佛脚,已经完全背了下来,就算没有册文都能继续,所以一点也不慌。
宣读完毕,群臣焚烧祭祀所用的玉帛,不能焚烧的熟食则埋入地下。
崔衍昭把放在祭祀桌案上的谥宝拿起,重新揣在手里。
等回宫後还要在百官陪同下将它放进太庙。
他无意中和王适安对上视线,王适安面色冷漠地转向别处,并不多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