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打击谢啓的热情,但也不想给自己挖坑。
“能不能简单点?”
谢啓并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流程很复杂,他已经省略过了,陛下要求简单点,一定是因为看出来他在省略。
可是他素有风度丶形容优雅丶处变不惊,陛下是怎麽看出来的呢?
谢啓大惊,便直接问道:“陛下是怎麽看出来臣省略了一部分没有说出来的?”
崔衍昭同样大惊。
什麽?这居然还不是完全版?
君臣相顾无言。
崔衍昭:“如今内库空虚,就不要考虑这些了。”
停了一会,他再道:“不要说对不起祖宗,祖宗会理解的。”
谢啓本来要出口的话硬被崔衍昭堵了回去。
顿了一下,他道:“陛下,除迎秋之礼外,臣还有一事——陛下该立中宫了吧?”
崔衍昭:“?”
他都要怀疑他和谢啓有亲戚关系了,要不然怎麽无缘无故催婚到他这里?
谢啓道:“婚礼六步:纳采丶问名丶纳吉丶纳征丶请期丶亲迎。纳采丶问名丶纳吉丶请期丶亲迎,皆用白雁白羊各一头,酒米各十二斛。唯纳征羊一头,玄絺用帛三匹,绛二匹,绢二百匹,虎皮二枚,钱二百万,玉璧一枚,马六头,酒米各十二斛,郑玄所谓五雁六礼也。1”
谢啓长篇大论,崔衍昭听得莫名其妙,他不会立後,这些礼数和他没有关系。
谢啓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崔衍昭,道:“陛下年富春秋,怎可不设中宫?若是因内库空虚,臣等可尽绵薄之力。”
说着,谢啓感到眼睛酸酸的。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连迎娶皇後这等大事都因内库空虚而放弃。
此前从未有这样的先例。
陛下竟凄苦成这样。
崔衍昭听懂了谢啓的言外之意,硬着头皮道:“朕不是……”
谢啓泪眼汪汪地凝望着崔衍昭,仿佛崔衍昭再说一句话都能激得他泪洒当场。
崔衍昭:“……”
怎麽合情合理地婉拒还不让人觉得他是故作坚强?
思考了一会,崔衍昭道:“爱卿有所不知,朕早已有立後人选。”
他说得很有底气,因为他记的很清楚,他给王适安说过要立王适安为後。
虽然即使今天看也只是一个不经意的想法而已。
谢啓:“!”
崔衍昭:“只是朕每对他说此事,都遭到拒绝,朕故搁置了设中宫之事。”
谢啓很震惊。
陛下居然被拒绝了,还是被拒绝了数次!
崔衍昭看谢啓光顾着震惊,完全没有刚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模样,暗暗松一口气,道:“朕信任谢卿,所以才会诉说,谢卿不要告诉他人。”
虽然古代信息并不发达,但他还是不太想太多人知道他自己给自己造的谣。
谢啓还在震惊中,恍恍惚惚地点头。
不知不觉间,崔衍昭已经绕过他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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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孝武纳王皇後,其礼亦如之。其纳采丶问名丶纳吉丶请期丶亲迎,皆用白雁白羊各一头,酒米各十二斛。唯纳征羊一头,玄絺用帛三匹,绛二匹,绢二百匹,虎皮二枚,钱二百万,玉璧一枚,马六头,酒米各十二斛,郑玄所谓五雁六礼也。其珪马之制,备物之数,校太康所奏,又有不同,官有其注。古者昏丶冠皆有醮,郑氏醮文三首具存。——《宋书·礼志一》感谢在2024-06-1012:23:13~2024-06-1323:5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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