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昭心头一颤,难受?能让师尊说出这两个字,该是何等的痛楚?
他想起先前那阵令人心悸的雷声,声音不由发紧,“师尊,遇到什麽事了?是不是你……更严重了?”
可宴微尘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他,仿佛要将他揉入骨血:“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许景昭安静地任由他抱着,宴微尘深深汲取着怀中人熟悉的气息,翻涌的心绪才稍稍平复
他还是觉得痛,他的昭昭这般好,那些人怎麽敢。
他们不仅那样对他,还蒙骗了他,让他十三年来恩怨颠倒,亲疏不分,亲不亲友不友,当真相解开後,仇怨跟恩情各分天秤两端,能将人逼疯!
真是好狠毒的手段。
若是许景昭是个恶人就好了,大可不必背负心中的谴责跟懊悔,可偏偏他的昭昭……心软得很,一点点的恩情就看得极重。
他的昭昭怎麽能这麽苦。
这世间给他的尽是难解的仇怨,他的昭昭是咽尽委屈的小苦瓜。
许景昭伸出手,放到宴微尘的发间,“师尊,是有什麽事吗?”
宴微尘缓和了情绪,他微微起身,却没有擡眸看向许景昭,“我发现了一件事……”
许景昭好奇道:“什麽事啊?”
宴微尘却没有再开口,他的视线落到许景昭腰间,上面除了仙执殿的令牌,还有春隐门的东西。
“嗯?师尊,什麽事情?”
宴微尘指尖落到许景昭腰间那块破碎的玉佩上,尽力按捺着将其捏碎的冲动,尽量平和的问道:“昭昭,春隐门…如何?”
许景昭任由宴微尘单手揽着他,不假思索开口,“春隐门自然很好啊,山门隐蔽,灵气充裕,四季如春。”
宴微尘沉默片刻,又问:“那门中之人呢?”
“他们自然对我也是极好的。”许景昭看着宴微尘的眼睛,怕他不信,还跟他举例。
“我幼时资质平庸,伯父伯母为我遍寻名师,灵药资源从不吝啬,你不知道,那些长老的孩子可嫉妒我了。”
宴微尘听着许景昭的话,面容却越来越冷,好?这好里藏着多少心虚与愧疚,他们自己可说得清?他指尖一个用力,原本便碎裂的玉佩更是裂开了缝隙。
许景昭吓了一跳,“师尊,这个不可以!”
宴微尘松了手,“为何不可?”
许景昭跟师尊解释道:“伯父伯母说,裴师兄命格早夭,我跟他命格相合,要我跟他成婚,才能消弥早夭之相。”
“所以我自小跟裴师兄定下婚约,可谁知他竟跟我退婚了……伯父伯母心里着急,便将我送到了仙执殿。”
宴微尘捏着那玉佩的手一顿,“你不喜欢裴玄墨?”
许景昭眼眸里有些许失落,“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我跟他自小长大,伯父伯母待我如亲子,他们……是我仅存的家人了。”
宴微尘听完,眉梢却丝毫未松,反而觉得更沉重。
许景昭对春隐门夫妇如此依赖,若知晓真相,该如何承受?
“师尊?师尊?”
许景昭唤了两声,目光还是有些担忧,“师尊,你脸色怎麽这麽难看。”
“无事。”
宴微尘努力压制自己情绪,可心里的暴虐却怎麽也压不住。
两人一旦结为道侣,因果相通,气运共享,裴玄墨应当是不能掌控某些东西,需要结为道侣才能互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