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了……】
“哎别点你那个省略号了,伤在哪儿了我看看,是不是虫子咬到了,这里的虫子就是很多……”
在祝千行急切的眼神和无休止的絮叨里,何向辜掀开被子,向他指了指自己睡裤处刚刚被祝千行握过的地方的异样。
肿了。
真肿了。
很可观地肿了。
何向辜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弟弟都学会暗恋了,甚至还懂得问他是不是喜欢男人了,却连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掌握。
十七岁是有点晚,但小哑巴很长一段时间没人管,他作为哥哥常年出差不在家,加上寻州那种小地方,上学了就算有生理卫生课,老师也不可能摆在明面上教。
惶恐是正常的。
祝千行用了几秒钟就平复了情绪,拍打起弟弟的後背。
“没事,这是很正常的,证明你已经是个男人了,不用管它,一会儿就好了。实在不行……你弄一下。”祝千行说的磕磕绊绊,几次都要咬到舌头。
【怎麽弄?】
何向辜眨眨眼,指头滑动的力道很轻,像小猫爪子在挠一样,祝千行心里痒痒的。
“你没……弄过吗?你平常都是怎麽处理的?”还是他做哥哥的失职了。
【打。】
何向辜接着眨眼,写下的话让祝千行吓了一跳,哑巴却以为哥哥不信,甚至腾出一只手来做了个掌掴的姿势。
【痛了就好了。】
感情都是硬生生疼软的。
“可不能打,会打坏的!”祝千行下意识提高了音调。
何向辜吓坏了,仍抓着他的另一只手,又开始写。
【怎麽办,我会死吗?】
“不会,呸呸呸,你长命百岁!”
祝千行先捡重要的回了,咂摸了好一阵子,才硬着头皮搂上了弟弟的胳膊:“你先躺下……我教教你。”
哑巴一如既往的听话,哥哥一声令下,何向辜立刻躺平了,脸上写满求知的神色,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向祝千行。
赶鸭子上架,不教也得教了。
祝千行有点早熟,十一二岁就懵懵懂懂地知道自己是大人了。
他在孤儿院的枕头底下放着一本书,是某个来这里做志愿的姐姐给他的,福利院里每个十岁以上的小孩儿都有。
他从那本书里知道了关于自己的一切,开始坦然地像面对人生一样面对自己的身体。
现在,祝千行把书里写的,又讲给了何向辜。
潮湿的旅馆,两人挤在一张只容得下平躺的床上,蒙在被子里,呼吸连着呼吸。
小孩儿身上的青春气息灼烧着祝千行的每个感官,何向辜什麽都不懂,偏偏又是个哑巴,一到关键时候,就只会拉过祝千行的人在掌心里写就自己的茫然。
【痒……】
【撑……】
【难受……】
祝千行手腕内侧有一道小小的伤疤,是小时候在福利院帮忙搬东西的时候被钉子划出来的,这麽多年早就愈合了。
现在,那条浅得像雪色一样的伤痕就握在弟弟的掌心里。
而他的掌心,正对着下方的灼热。
小哑巴的呼吸烫得惊人,在十月的广东烧出又一个夏天。
祝千行抿着下唇,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