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脸和现实重叠,现在的沈衍依旧站在他身边。
“不向我介绍一下你的创作灵感和故事吗?”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後传来,“哥,你的画展真是太棒了!”
顾清转身,看到林溪澈正快步走来。他穿着一件休闲的白色T恤,搭配一条牛仔裤,显得朝气蓬勃。
林溪澈就是林叔叔的儿子,他也是美术生,还在读大学,他们的关系还不错,林溪澈经常找他聊天,问他一些绘画上面的问题。
“溪澈,你来了。”
林溪澈走到顾清身边,“我今天可是一大早起来了,一定要支持哥。”他的目光转向沈衍,微微一愣,随即欣喜道:“沈先生!”
对比林溪澈的激动,沈衍就显得平静的多,他像是一时还没认出眼前的人。
林溪澈稍微有点失望,“沈先生上次我们在酒吧见过的,陈放哥还和我说你对艺术很有研究。”
沈衍好像这才想起他,简单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顾清看林溪澈那个样子,就知道又有一个人被沈衍迷住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沈衍,心里骂他,天天就知道勾引人。
沈衍给他看的很无辜。
顾清简单地向两人介绍了一下对方。
“原来沈先生是哥哥的同学吗?”
“你弟和你还挺像的。”
林溪澈虽然不是顾女士生的,但是巧的是,他们俩还真的有点相似,不知道的人确实会觉得他们俩是亲兄弟。
面对两个人的要求,顾清没有办法,只好带他们参观一下自己的画展,并向他们俩讲一下自己的创作过程。
顾清和林溪澈因为专业的原因,对于艺术当然是有一定的鉴赏能力,但沈衍显然也懂得很多,几人边走边讲,来到第三展厅。
“哥,你画这幅画的时候想到你的初恋了吗?”林溪澈指着一幅画问顾清。
这幅画以粉色为主调,层层叠叠的樱花如梦如幻,花瓣在空中轻盈飞舞,仿佛每一瓣都承载着一丝心跳的节奏。画中有一道模糊身影,身形颀长,气质清冷,似有若无地立于花海之中。画家刻意模糊了面部细节,让观者的目光自然聚焦于那身影与樱花的和谐共融。这既是对初恋悸动的隐晦表达——那份惊艳与青涩,又恰似那段在岁月长河中渐行渐远的记忆,虽经时间冲刷,却在心底留下永不褪色的梦幻轮廓。
顾清回答道:“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哥,我哪里是想象出来的,我是感受出来的,我觉得看一幅画只看构图丶色彩丶光影和笔触看的只是作品本身,欣赏作品的最高境界是和艺术家灵魂共鸣,通过作品认识作者,与作者本人産生共情,这样才能加深对作品的理解。”林溪澈说的很认真,说完他看向一旁,问道:“沈先生,您对这幅画有什麽见解吗?”
沈衍赞同他的观点,“你分析的很到位。”
林溪澈得到沈衍的认同很开心,他问顾清,“哥,我说的没错吧,你的初恋一定是甜的吧?还是粉色的!”
沈衍冷不丁开口,“确实。”
顾清瞥了一眼沈衍,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他突然有点心虚,沈衍知道自己以前喜欢他吗?要是不知道他们也仅是关系要好的高中同学,要是知道他也从来没有回应过自己,他们还是关系要好的高中同学。
“哥,你的风格变化好大。”林溪澈又指着一幅画,“哥也会有烦恼吗?我以为你这麽优秀了,没什麽烦恼呢!”
这幅画名为《困兽》,画面中央是一个模糊的身影,被禁锢在狭小而扭曲的空间内。四周的线条粗粝而混乱,仿佛是无形的枷锁和壁垒,紧紧束缚着这个身影。画中运用了大量的深色调,营造出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氛围。整幅画作没有明确的具象物体,但通过色彩和线条的运用,强烈地传达出一种内心的压抑与挣扎。它让观者在欣赏时,能够感受到作者内心的那份纠结与痛苦。
顾清揉乱林溪澈的头发,“小屁孩,等你长大就懂了,大人的烦恼实在是太多了。”
“哥,我不是小孩了。”
顾清算是发现了,只要他和林溪澈说话,他弟一定要拉上旁边不说话的沈衍。
“沈先生,你也会很多烦恼吗?”
沈衍也很给林溪澈面子,都会回答他,顾清可是记得最开始他们不熟的时候,他和沈衍说话,沈衍都会无视他。
"也没有很多,最大的烦恼大概就是明知道笼门开着,却找不到走出去的勇气。"
沈衍边说边盯着顾清,仿佛这是说给他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