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努,此番你罪过不轻,有什么说的?”胤峨沉默半晌,终于开口。
“奴才无话可说,总归是办差不力,请十爷责罚。”
苏努态度很端正,这事儿他确实辩无可辩。
胤峨看了看他:“起来说话,你这样跪着,我老是低头脖子疼。”
苏努知道胤峨体恤他,心中万分感激,可是让他站起来回话却是万万不能的:
“多谢十爷体恤,奴才可没脸在爷面前站着,还是跪着回话安心一些。”
听他这么说,胤峨也不强求。
“苏努,你说是什么人想要害我?
害你?害大家?”
胤峨轻声问道。
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有闫青叶,那么死的是胤峨,承担罪责的将是苏努,遭到连累的是所有盛京官员。
苏努以头跄头:“回十爷,奴才想了一晚上,也实在想不明白,盛京城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竟然敢害十爷。”
这老梆子,竟然话里话外地想把盛京的人摘出去,意思是主使下毒的人是外面来的,是冲着他老十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苏努的责任和压力也就轻了。
“是啊,确实让人费解。那你说说看,到底是谁想要害我?”胤峨直接追击。
苏努心说,敢向你下手的人都在京里,不管哪一个都不是他敢说的。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胤峨叹了口气:“苏努,这件事情过于骇人听闻。
上达天听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想必你比我清楚。
现在我来问你,是给你机会,如果能够揪出背后黑手,对盛京上下也属于戴罪立功。
如果找不到背后主使之人,苏努你说,这件事情该如何向世人交待?”
这话就很透彻了,皇子被下毒,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凶手,否则朝廷颜面何在?
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凶手,那苏努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毕竟一个盛京将军而已,能当而且想当的人能排出二里长队来。
苏努头上顿时沁出冷汗,跪伏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你就跪在那里好好想想吧。”
胤峨有些疲惫:“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咱们再聊。”
正在这时,蒋廷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十爷,三黄汤好了。”
胤峨立即让人进来,把那碗三黄汤服下之后,整个人都觉着暖洋洋的。
蒋廷锡刚要带人离开,苏努突然出声叫住他:
“蒋侍读,有些事情,在下想劳烦你一起参酌。”
蒋廷锡扭头看胤峨点了点头,这才关好门拉把椅子坐了下来。
苏努抬起头,脸上已经没有丁点儿血色,眼睛却一片血红:
“十爷,蒋侍读,我想了想,十爷所中之毒应为蔺藨之毒。
蔺藨草长在苦寒之地,全身可入药,唯花粉有毒,误食可令人吐血,民间称为化骨草。”
说到这里,苏努看了看两人的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心里略有了些底:
“蔺藨草长在黑龙江流域,素来稀少。
十爷所中之毒,应该来自北方。”
蒋廷锡眉头一皱:“北方?苏大人的意思是说罗刹国?”
苏努一拍手:“正是罗刹鬼,他们自从前次被打败之后,一直心存不服。
今年春天还趁黑龙江冰封之际越江南下,被黑龙江将军现后予以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