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屏幕上“温瑶”那两个字,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生锈的齿轮,咯吱咯吱地,艰难地转动了一下。
是温瑶。
她为什么会打初夏的手机?她看到新闻了?她想找初夏?还是想找我?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但我的手指已经先于我的大脑做出了反应,划开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确认接电话的人是谁。
然后,传来了温瑶的声音,和我预想中的质问、愤怒、失望都不同。
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些过于平静了,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你在哪?”
“……外面。”我含糊地回答,背景里城市的噪音通过听筒传了过去。
“初夏和你在一起吗?”
“不,她手机落家里了。”
“新闻你看到了?”
“……看到了。”
又是一阵沉默。我能听到她那边有很轻微的键盘敲击声,她应该在她的办公室。在这样一个烂摊子面前,她似乎是唯一一个还能正常工作的人。
“张姐是不是找过你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她连这个都知道。
“你怎么……”
“我猜的。”她打断了我,“以她的行事风格,现在应该已经给你开过价,或者威胁过你了。”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分析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案例,但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在我刚刚经历过的一切上。
“陆沉,你现在立刻回家。”
她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回家?”我有些茫然地重复了一遍,“回家干什么?”
“解决问题。”
“解决?怎么解决?”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的自嘲,“我拿什么去解决?我刚刚从她公司出来,我……”
“我知道。”温瑶又一次打断了我,“我知道你什么都做不了。所以,现在,回家。这不是请求,是通知。”
她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一些,像是叹了口气。
“江雪也看到新闻了,我刚和她通过电话。她情绪很不好,但她也在往家赶。”
“我们都需要一个解释。但更重要的,是需要一个计划。”
“我们不能让初夏一个人面对这些。”
电话那头,键盘的敲击声停了。
“半个小时后,家里见。所有人。”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愣愣地坐在长椅上。周围的人来来往往,车流不息,阳光依旧刺眼。但这一次,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温瑶的话,像一根看不见的线,穿过了我混乱不堪的大脑,把我从那个下沉的、充满自我怀疑的深渊里,一点一点地,往上拉。
“我们”。
她用了“我们”这个词。
我站起身,不再犹豫,转身向停车场走去。我的脚步依旧沉重,但每一步,都比刚才要坚定一些。
回到别墅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停着江雪那辆白色的跑车了。我把车停在旁边,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车门。
打开门,客厅里,三个人都在。
江雪坐在单人沙上,穿着一身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紧紧抿着的嘴唇暴露了她的情绪。
鹿眠依旧穿着那件宽大的T恤,抱着她的大熊玩偶,蜷缩在沙的角落里,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眼神不安地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
温瑶则站在客厅中央,她已经换下了职业套裙,穿着一身舒适的居家服。她看着我走进来,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个家,在经历了昨晚和今早的冰冷与破碎之后,第一次,所有人都到齐了(除了林初夏)。
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种尴尬而紧张的气氛。没有人说话,像是一部被按了静音的电影。
“坐吧。”
最后还是温瑶打破了沉默。她指了指江雪对面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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