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玦湿了眼眶,心疼地把她拥进怀里:“我都不知道你这几年经历了这麽多。”
陈与禾用撒娇似的语气说着这段经历:“当时我都快冻僵了,差点上不来。还好有个波兰的女孩儿帮了我,带我去她的公寓洗了热水澡,还给了我干净的衣服。”
“你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还遭了这麽一桩…”孟玦没办法说下去她经历的这些。
“没有。我身体好着呢!”
“那你背上的伤是怎麽回事?”
陈与禾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一脸凝重:“你怎麽会知道?”
“小与,让我看看,好不好?”
“其实没什麽大碍,就是一点小伤。”
陈与禾还想着蒙混过关,孟玦不再吃她这套:“我不信你说的‘没事’。”
孟玦的手拈着陈与禾衣襟第一颗纽扣,没解开,只是把那枚纽扣在指腹搓揉着:“让我看看。”
再次看见孟玦的眼神,陈与禾心软了几分。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孟玦,用左手一颗颗解开衬衫的扣子,把衣领掀开一些,丝滑的材质,顺着肩膀滑到臂弯。
那是一道长约四厘米,宽约三毫米的疤,跟陈与禾说的“没有大碍”根本不是一回事。
以前的陈与禾,在路边被野草喇破了点儿皮都要眼巴巴地凑到孟玦眼前,撒娇求安慰,非说要他亲一下伤口才好得快。
孟玦不敢去想,是什麽利器造成了这样一道伤口。
她瘦削的脊背挺得笔直,那道疤就在脊椎的左边。似是察觉到灼热的目光,陈与禾不安地扭动着肩胛骨,圆弧状的骨骼凸起,将那道疤挤得更突兀了。
孟玦怔怔地愣在那儿,目光被浅色的疤痕锁住,仿佛只看得见它。
陈与禾浑身不自在,正要捞起散落在臂弯的衬衫时,有一滴温热的泪落在她肩上,接着是轻柔的吻。
伤口早就愈合,不会再疼,但若有似无的吻却让陈与禾浑身酥软。
陈与禾尽可能忽略背後的喘息,把心思转向别处:“你又不是九尾狐,舔一舔就能让伤口愈合。”
“这是什麽时候的事?”
陈与禾知道不回答清楚,孟玦是不会罢休的。但有的真相,还是不知道为好。
“也是留学的时候,那个地方可能克我。遇到一次小车祸,摔到一个铁片上,然後就这样了。”
真假参半,孰真孰假,谁又分辨得清呢?
孟玦听着她无所谓的语气,知道事情没那麽简单。他已经逼她太多,不想再给她施加压力了。
孟玦抚摸着那道疤:“我要真是九尾狐就好了。”
“那我就把你抓起来,靠卖萌挣钱,还搞什麽研发呀。”
孟玦帮她把衣服穿上:“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
这不是见气氛太沉重了嘛,还挺尴尬的。
虽然他们有过肌肤之亲,但时隔多年,关系也不如往常,刚刚的行为其实有些越界了。
让陈与禾没想到的是,更尴尬的还在後头。
衬衫的纽扣,解开容易,扣上却难,何况她现在只有一只手能用。
陈与禾低头倒腾了半天,愣是一颗都没扣上,她渐渐没了耐心。
她垂着脑袋像认错的小孩,孟玦以为她在生闷气:“小与?”
陈与禾确实在生闷气,不过是生扣子的气。打磨这麽光滑做什麽,好不容易塞进去一半又从扣眼儿里溜走。
陈与禾垮了肩,彻底放弃。左手捏着两侧的衣襟,慢悠悠转过身,扭捏着不敢直视他:“孟玦,扣子…”
今晚的陈与禾总能让孟玦想起以前的她,任性丶娇气,还喜欢撒娇耍赖,不过这些不为人知的一面都只对他开放。
现在她因为扣不上纽扣而生闷气,孟玦低头浅笑着:“过来一点。”
陈与禾举着逐渐红肿的右手靠过去,左手抓着衣襟,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孟玦读出了她的潜台词,看着她胸前防备的手:“不相信我?”
“没有…”
孟玦俯身,在她左手手背印上一个吻。陈与禾手一抖,不慎散落了一边的衣襟,霎时春光乍泄。
孟玦神色未变,不紧不慢地帮她把所有扣子一一扣好,还贴心地整理着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