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与禾连轴转,也没觉得有多累。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绿氢真的快熬出头了,现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待到6月,在热烈的夏天,绿氢将会以黑马之势闯进江宁甚至全国商界的视野。
陈与禾不敢有一丝松懈,春节也没回去。倒是吴浩帆心急的跟着苏灵铃回了淮北。大年三十那天,何琳和陈怀远给陈与禾打来视频,陈与禾在酒店吃泡面。
老两口心疼得不行,陈与禾没心没肺的,端着泡面桶给爸妈展示:“这可是好东西,这边不容易买着泡面,我想这口好久了。”
两个项目施工地都在小镇上,能选购的商品实在有限,这些还是同事回国前匀给她的,她专门留着过年吃的。
老两口絮絮叨叨地说陈与禾不懂得照顾自己,陈与禾正招架不住的时候,苏灵铃和吴浩帆加入战场,陈与禾还以为有救了,结果变成了四个人一起“讨伐”她。
到底还是心疼陈与禾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四个人还是关心居多。特别是吴浩帆,又心疼又内疚,苏灵铃见了,悄悄握住他的手,无声安慰着。
陈与禾扫到两人的小动作,故意打趣:“吴总什麽时候发喜帖啊,我在德国收得到吗?”
苏灵铃还是面子薄,放开吴浩帆的手,冲着手机屏幕喊:“少嘴贫。大过年的,裴总没去陪你?”
苏灵铃一句话就转移了战火,何琳终于逮着机会问这个裴总了。
去年春节,陈怀远因为还车,见了这个裴总一次。何琳当时不知道情况,就没过问。後来听苏灵铃频繁提起这个裴总,陈怀远才後知後觉似的跟何琳说,他当时见那个裴总就觉得奇怪。何琳因此揪着陈怀远的耳朵念叨了好几天,埋怨他怎麽不早说。
现下,又被苏灵铃故意提起,当事人还没怎麽样呢,家属倒是比本人还着急催进度。陈与禾头疼得不行,埋头嗦面,企图蒙混过关。
视频那头还不依不饶,陈与禾只好使出缓兵之计:“时机合适会跟你们说的,放心嗷。”
其实裴放确实提过要来德国陪她,被陈与禾严令禁止了。
中国人对春节的重视,连德国人都知道,陈与禾怎麽好意思让裴放抛下父母来陪自己呢。春节期间,裴家各种人情往来非常多,陈与禾也不想耽误他的工作。
更重要的是,陈与禾觉得,裴放若是来了,好像真的会影响她的工作效率。
美色误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了工作,只能委屈裴放一下了。
春节後,同事们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两个项目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就在陈与禾以为快要结束这边的工作回国时,意外发生了。
在测试设备时,因为注意力全放在测试的数值上,陈与禾没注意脚下,踩到一个浅坑摔倒了。别的倒没什麽大问题,左手手臂因为摔倒时本能的用手撑地而骨折了。
紧急送往医院治疗後,陈与禾疼得冷汗直冒,仍不忘叮嘱同事们不要把她受伤的消息传回国内。
一旦被吴浩帆知道了,就意味着苏灵铃丶何琳丶陈怀远都会知道,想想就麻烦。
反正这边也快结束了,她熬一熬就过去了。
可好死不死,骨折的疼还没见好,痛经又卷土重来了。
跟陈与禾一起来德国的都是男同事,陈与禾手不方便,很多事情不方便让他们帮忙。让他们帮忙买药和卫生用品已经是极限了。
这天晚上,陈与禾艰难地洗完澡,躺回床上时已经累够呛,肚子也翻绞似的疼,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又被疼醒,点亮手机一看,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暗夜滋生矫情,她突然有些委屈。
国内的裴放,刚晨跑完准备去洗澡,接到了陈与禾的电话。
从见到屏幕上她的名字开始,他的笑意就止不住。裴放随手划过屏幕,接通了通话,声音懒洋洋的:“想我了?”
“裴放,我好疼啊。”
……
陈与禾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自己迷迷糊糊间给裴放打了电话,但她不记得自己说什麽了,大概是些没营养的话。
绿氢的设备安装是很简单的,主要是安装後的调试和试运行比较花时间。
虽然之前在气温更极端的西川做过测试,但德国毕竟离国内很远,为了避免其他没有提前预估到的问题,陈与禾把试运行的时间增加到一个半月。
待设备稳定运行一段时间後,再正式交付给当地的运维团队。
现在试运行已经进行了半个月,其实不需要她每天亲自到场盯着。陈与禾因为正处于经期的第二天,吃了药肚子还是隐隐作痛,破例在酒店休息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