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委婉,否认道:“宴曲门的宴闻仙尊不是五百年前就已经飞升了吗。我的确为了复生师兄的事情和一人有过来往,但那人是不是师侄口中的仙尊,我便不得而知了。”
许修明轻笑一声,并不答话,只满脸写着不信。
秀越真人不得不道:“说到底是师叔识人不明,也不知如何才能让师侄相信。但师兄当年待我甚好,我们师兄妹情谊甚笃。若有可能,我是一定要为师兄争取这一线生机的。”
说着,她声音带了丝哽咽,“师兄当年于我有救命之恩,也算我为报此恩吧。”
秀越的目光移向屏风旁的巨大铜镜之上,“对了,听闻苏仙尊闭关了,可出关否,此前匆匆来访,说来我和苏仙尊还未正式拜见过。”
她也曾是桐云弟子,自然知道这面镜子的玄机。
只是不知桐云的掌门真人命人派弟子将她安置在这间客房,是何用意,是无心之举,还是其後有人。
许修明面色不变,“小师弟常年闭关,此次也尚未出关。”
秀越心内轻哂,明知这是桐云山掌门真人的修饰之辞。
名为闭关,实则是中蛊。
还在闭关之中,怕是尚未醒来,难以见客。
那如铜镜另一端有人,又会是谁。
她想起尽涯山顶空荡荡的神殿,莫非是道君。
道君受宴闻所迫,被逼离山,但保不准和故山有旧,时常私自回山。
只是若真的如此,她实在想不通。
据她所知,前世里颜子瑜离山之後,回山次数不超过三次,怎麽今生如此频繁回山。
莫非多待了五年,连对宗门感情都变深了些。
而铜镜另一端的客房
苏沐之安静坐在椅子上犯困,身後是颜子瑜在给他梳发。
碍于这弟子和宋应桥的突然造访,他洗漱之後匆匆忙忙便换上衣物出门。
淋漓的水珠从发丝上滴下,直到到了此间客房内才有时间打理。
柔顺的发丝在手下逐渐变得服帖,力道适中,在温馨宁静的气氛下过于舒适,难免困意上涌。
颜子瑜半梳半玩,有一搭没一搭和师尊说话,看着铜镜中传来的影像,难免好奇问道:“师尊知晓祖师的血脉如今在何处吗?”
苏沐之强撑着眼睑,“唔”了一声,“不知道。”
他意识朦胧间,还记得多回了一句:“不是我。”
大概因着困意的缘故,就连声音都较之平日轻柔了许多。
颜子瑜放下木梳,却并没有将搁置在一旁的木簪插进发间,而是收进袖中,转身在椅子中的人面前半蹲下,擡手将困倦的人半抱着靠近怀中,而後起身准备抱回客房。
可惜刚走到了门口,就见着了如见鬼一般的宋应桥。
“嘭——”
托盘落地,茶杯粉碎,果盘中的灵果骨碌碌在地上滚了老远。
宋应桥为着折剑楼的事情又忙碌许久,给常师伯回完书信才想起小师叔大概去了客房,备了茶水丶果盘去看看小师叔还有何需求。
结果进门就见着那位据说已经自立门户的颜师弟不仅归了山,还抱着他小师叔!
“你……小师叔,不对……”
宋应桥语无伦次,一时之间全然不知该从何讲起。
他瞧着面前的师弟冲他微微一笑,不仅没有半点被撞见的尴尬,还好心接了句:“哪里不对。”
宋应桥内心惊涛骇浪无数,他觉得哪里都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