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只留下呆愣的藤蔓。
又是一阵快速响动,林间又渐渐有了鸟叫虫鸣。
*
破空声越来越近——
“我知道村民去哪儿了!”
凌岳双手擡起,示意自己并没有继续打斗的意图。
边缘锋利的树叶抵在男人的喉间及其他各处要害,随时都能割破他的皮肤。
哪怕知道这样的威胁其实并没有很大用处,但松婶还是维持这样的动作。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想出了什麽花招来骗人。让你们把村民骗出去这种错我犯一次就够了。”
很显然,他们已经是失信状态了。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凌岳这回脑子转得飞快,想起了整件事的关键——
每个人的信息都不互通!
他连忙开口:“前辈,我可以证明我说的话,只需要您做一件小小的事。”
松婶没有回答,只是抵在喉间的叶片又压了压,示意他不要再耍花样。
“您是否开啓了某种屏障将整个村子围了起来!那屏障阻断了妖力探测导致我跟同伴失去联系所以现在需要您先撤掉屏障!”一连串话从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人口中说出。
闻言,松婶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似乎没想到这件事竟那麽简单。
索性村中无人,屏障撤了也没有什麽问题,她指尖微动,远处山村的各个隐蔽角落的植被动了动,位置发生了变动。
而这一切凌岳并不知晓,他只知道对方沉默片刻後,揣在身上已经很久没有响动的手机急促地弹出各种消息提示音。
松婶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全部动作,见他似乎要动作,一根藤蔓缠上了他的手。
凌岳又停住动作,“您帮我把手机拿出来吧,在通话界面找到时晞,拨给她。”
语毕,他又小心翼翼地询问:“您会使用手机吗?”
松婶已经变回了最开始人类的模样,结果树根掏出来的手机,熟练地打开这部没有设置密码的手机。
闻言给了凌岳一个白眼。
凌岳闭上了嘴。
手机铃声并没有响很久就被对面接起,一个惊喜的女声响起:“凌岳!你那边解决了吗?”
盯着一旁凶狠的目光,凌岳连忙开口:“你是不是在护送村民的时候把他们的行踪隐匿了?”
“对啊,我怕有追兵挟持村民,然後会给你拖後腿。”时晞承认的很快。
“我可真的是谢谢你啊。”凌岳只觉得一阵无语,什麽都比不过队友的灵机一动。
“不用谢!你还有事吗?村民还没安置好呢。”时晞并没有听出话里的意思,着急挂断电话。
凌岳赶紧叫住她:“你等等,随便找个村民来接电话!先别管为什麽了!”
时晞倒也听话,很快就换了个人接电话。
“喂——”
老年人特有的大嗓门接听方式让松婶紧绷的神经一松。
凌岳感觉抵在各处要害的力道也减弱了。
“村长,是我。你们还好吗?”松婶的声线有些急。
“我们都没事,没事!小姑娘人很好,带我们平安下山啦!”村长的大嗓门有着让人平静下来的魔力。
一阵走动声穿过话筒,随後背景里嘈杂的声音也消失了,村长则压低了声音:“我们都在山下等你,你别担心,也别冲动,没事的。”
刚才还状若疯狂的大妖此刻显得十分平和,“我知道了村长,我等下就下山去找你们。”
把手机还了回去,松婶正准备说些什麽,一阵破空声响起,她敏锐地擡手一接,然後愣住了。
委屈极了的幼苗扒着她的手,一片叶子还使劲指着来人的方向,似乎在告状。
而来人神色淡然地落在了凌岳身边,比起那难以言说的脸,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隐隐的,自血脉中带来上古洪荒的威压。
“前辈,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但我想这样应该更适合同您谈话,请见谅。”说着抱歉的话,脸上却不见一丝歉意。
来人把凌岳挡在身後,气势很足,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胸口有个奇怪的突起正在蠕动。
那人也感觉到了,伸手掏出乱动的毛绒团,反手塞在凌岳手上。
男人轻咳一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家特殊物种管理局物种户籍管理科的科长,我叫连既明。”
“连?”松婶顾不得手上闹腾的幼苗,单手压制着,闭眼仔细感受着来人身上的气息。
“是的,我们家族姓连,或许您认识我的祖辈?”连既明从容应答。
“我想这身份应该可以和您坐下来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