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买的,看着你可能用得上,”池骋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顺手带了几瓶水。
吴所畏知道不是,那些零食的口味,酸奶的牌子,甚至外套的尺码,都是他喜欢的丶合身的,池骋记得,都记得。
累积了这麽多天的委屈丶疲惫丶强装的笑脸,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一开始还是无声的,後来就变成了压抑不住的抽泣。
他不想哭的,太丢人了,可就是控制不住。
池骋没说什麽安慰的话,只是把他搂得更紧了些,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後背。
吴所畏把脸埋在他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冲锋衣里,哭得毫无形象。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别扭和较劲多麽可笑。
他嫌弃池骋专横,掌控欲强,可当他真的在外面受了欺负,第一个跑来,用这种笨拙又细致的方式安慰他丶给他撑腰的,还是池骋。
他对自己的偏爱那麽明显,自己却在这里矫情的一边享受着他的爱护一边还想着追求所谓的,自由和平等。
几乎就在一瞬间,吴所畏开窍了。
哭了不知道多久,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吴所畏不好意思地从池骋怀里擡起头,眼睛鼻子都是红的,像只兔子。
“哭够了?”池骋低头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吴所畏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瓮声瓮气地说:“丢死人了。”
“在我这儿,不丢人,”池骋擡手擦去他脸颊上的泪痕,动作轻柔,“饿不饿?带你去吃点东西,镇上有家牦牛火锅,味道不错。”
吴所畏这才想起问:“你怎麽突然过来了?那边活动结束了?”
“嗯,提前结束了。”池骋轻描淡写,没提自己是连着赶了好几个通告,硬生生挤出的时间,又辗转飞机丶汽车,奔波了十几个小时才赶到这高原小镇。
牦牛火锅热气腾腾,驱散了高原夜间的寒意。
吃饭时,池骋状似无意地问起节目录制的情况,吴所畏这次没再报喜不报忧,挑着几件不算太严重的趣事说了,语气里带着点自嘲。
池骋听着,没发表太多评论,只是偶尔给他夹菜,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麽。
等吴所畏自己反应过来自己这种类似向家长告状行径的时候,整个人都开始红温了。
吃完饭,池骋说:“我今晚在这边住一晚,明天早上走。”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问:“你住哪?”
池骋看他一眼:“随便找个酒店就行。”
吴所畏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怎麽行,被拍到会被围堵的,节目组包的客栈还有空房,就条件比较一般,但挺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