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沈远山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轻手轻脚地从林小荷身边起身,生怕吵醒熟睡的妻儿。
门外站着周谨,老院判脸色凝重,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周大人,这么早?"沈远山压低声音问道。
周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沈远山拉到院角的槐树下,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开口:"昨夜太医院收到密报,有人要对你不利。"
沈远山眉头一皱:"什么人?"
"还不清楚。"周谨摇摇头,"但对方来头不小,连太后身边的太监都被买通了。你得加倍小心,特别是夫人和孩子。"
沈远山心头一紧,转头看向卧室窗户。晨光中,林小荷安睡的剪影若隐若现。谁会对他这个初入京城的太医不利?难道是
"许家?"他试探着问。
周谨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许木萍被送去江南家庙后,上个月偷偷回京了。"
沈远山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个疯狂的女人!如果真是她害得小荷早产
"别冲动。"周谨仿佛看穿他的想法,"现在没有确凿证据。太后已经知道此事,今早可能会来探望尊夫人。"
"太后来?"沈远山一惊,"这怎么敢当"
"太后赏识你的医术,更看重你的人品。"周谨拍拍他的肩,"好好准备吧。对了"他压低声音,"许木萍其实有病在身,这些年求医问药无果。若你能治,或许"
沈远山冷笑:"她害我妻儿,我还要给她治病?"
周谨意味深长地说:"医者仁心,不该因人废医。再说,这也是化解仇怨的一个法子。"
送走周谨,沈远山回到屋内,现林小荷已经醒了,正轻轻拍着襁褓中的安生。
"谁来了?"她轻声问,脸色仍有些苍白。
沈远山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周院判。他说可能是许木萍买凶害你早产。"
林小荷眼睛微微睁大,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愤怒或恐惧,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
沈远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差点害死你和孩子!"
"可她没得到想要的幸福。"林小荷柔声道,手指轻轻抚过丈夫紧绷的脸颊,"远山,愤怒只会伤到自己。我和孩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沈远山将脸埋在她的手心,感受着那份温暖与柔软。他的小荷,总是能用最朴素的话化解他心中的戾气。
晌午时分,一队华丽的轿辇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小院外。邻居们惊讶地看到,当朝太后竟微服私访,亲自来看望沈太医的妻儿。
沈远山带着全家跪迎。太后一身素雅装扮,却掩不住通身的贵气。她亲手扶起林小荷,慈爱地端详着她怀中的婴儿。
"好俊的孩子,眉眼像父亲。"太后笑着对林小荷说,"你受苦了。"
林小荷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谢恩。太后却不以为意,拉着她的手细细询问生产经过和恢复情况,如同寻常人家的长辈。
沈远山站在一旁,注意到太后身后除了宫女太监,还有几位朝中大臣远远站着,神色各异。其中一位紫袍老者目光阴鸷,不时与身旁的人低声交谈。
"沈爱卿。"太后突然唤他,"哀家听说,你怀疑许家小姐与尊夫人早产有关?"
沈远山心头一跳,谨慎回答:"微臣不敢妄言,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