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襄阳王这样泯灭人性的人,即使身为皇亲国戚,开封府的龙头铡,虎头铡,哪怕狗头铡他都配不上?!
他满脑子都是?报仇雪恨,阴暗的想法接连不断的往脑门上涌。
如果可?以,满腔的恨意能让他亲手将?襄阳王挫骨扬灰,死无全尸。
书房门被展昭蓦然推开,阳光照射进?来落在?言律钦单薄的背脊上?,竟半点?温度都体?会不到,他魂魄独自深陷在?凄寒孤苦的惨境当中无法自拔。
展昭和白玉堂视线相对,只觉眼前人万般风华胜春朝。双双居然又因为送花这一个小插曲弄得这会有些像初动心时拘谨慎行的少年。
日华落白衣,白玉堂站在?耀眼日光中丰姿俊秀,他剑眉英挺,薄唇微阖,双眸含情带笑。
展昭在?白玉堂如星辰坠落其中的双眸注视下,连带着唇角也不自觉扬起了笑。
白玉堂迎面走进?书房,不留痕迹的与展昭的肩膀轻挨了一下,二人未有任何?交流,转瞬擦肩而过。
白玉堂直径走到书案前拱手向包拯行礼:“属下见过包大人。”
白玉堂先被封为飞骑尉入军营,又晋升至副都指挥使与慕薛共同掌管皇城禁军,直受皇帝召令,金纹令牌还挂在?腰间,眼下虽着一身无品衔的雪裳常服,可?如今再在?包拯面前自称属下着实?已经?不太适合。
不过也正是?这一点?,方彰显得他初心不变。
言律钦在?一旁暗自打量白玉堂。两人在?此之前还从未近距离见过面,白玉堂也仅是?从展昭口中得知?言家的事?。
至于?那日前三甲跨马游街,白玉堂的注意力都在?义兄颜查散身上?,再且他身边也不缺容貌出衆之人,自然而然将?这位探花郎抛之脑後了。
包拯擡头,双目凝神看向白玉堂,不茍言笑:“本府看你进?宫去了,如今赶来,可?是?有要紧事?告知??”
白玉堂心想自家猫儿在?您面前可?从兜不住事?儿,该知?道?的包大人您早就清楚了。
“大人明察秋毫,属下所查之事?您定然已经?知?晓了。”白玉堂俊容严肃,抱拳而立。
公孙策忍不住在?心里想着,白玉堂当真是?时时刻刻不忘与任何?一位和展护卫有关之人建立并完善关系。
言律钦可?不知?道?他们之间打的什麽哑迷。临近正午外面日头高升,他这会腿上?的伤口又疼又痒,心如刀割不说还有些发闷喘不上?气来,几欲身形不稳。
展昭注意到他身形微晃,忙将?视线从白玉堂身上?转移,已动身走过去轻扶住了言律钦的胳膊搭了把手。
公孙策注意到後也准备了椅子示意言律钦过来坐下,他也怕等会这位探花郎在?得知?圣意後会一时承受不住。
襄阳王犯了罪定然是?要处置的,只是?眼下不知?他在?襄阳到底囤了多少兵马,皇上?心性沉稳,肯定也不会让人去冒险,何?况一旦兵戎相见就得见血,就算襄阳王不忠,但襄阳府中所居住的百姓可?都是?无辜的。
言律钦有伤在?身,又连日奔波,想要一时情绪稳定下来也难,任何?人历经?这般毁天?灭地的重大打击也扛不住,能心智如常又理智的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书房内陷入良久的沉默,包拯和白玉堂在?对视间就已经?完成了消息的传达。
包拯满怀不忍看了言律钦透着希冀的脸庞一眼,往後靠在?雕花椅背上?疲惫叹息了一句:“本府知?道?了。”
自是?以大局为重。
待公孙策将?言律钦劝回房歇息,白玉堂才将?要求探花郎暂居府衙内隐匿其踪迹一事?告诉包拯。
既然打算让襄阳王放下戒心继续图谋,自然不能让言律钦出现在?汴京城中惊动到对方。
所以一番权衡利弊之下,白玉堂在?殿中劝皇上?暂时不能动襄阳王,但此事?对被襄阳王害的家破人亡的言律钦来说未免太残酷。
白玉堂为此深感愧疚。
他自是?比在?场的任何?一人都希望赵爵早日伏法认罪,然而一旦皇上?下旨采取行动,从上?一世经?验来看,这危险必然落在?开封府头上?,可?今世事?情发展多有变数,襄阳未知?的危险到底增加了多少,他也不清楚,自然不愿冒险行事?。
再者白玉堂如今已考虑到自己不是?自由身,届时展昭奉命去襄阳,而他若是?遵从旨意留在?汴京,那就只能目送展昭离京,一人留在?这寝食难安,担惊受怕,那才真是?生不如死。
二人出了包大人所居住的院落走在?树荫底下,白玉堂有些後怕的抓住展昭的手握在?掌心用力捏了几下。
盛夏骄阳的温度烫得吓人,展昭偏过头来有些奇怪的扫了白玉堂一眼,不由微微蹙眉垂下眼眸盯着对方的手,问?:“太阳这麽大,你手……怎麽这麽凉?”
白玉堂贴着人,小声哆嗦地开口:“吓到了,不知?道?赵爵在?襄阳到底养了多少私兵呢,猫儿,你快给爷摸摸心口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