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走到书案前将开酒肆接下来要做的准备工作列在了一张单子上。
秋桑刚巧进屋,看到季云意醒了,便给她倒了一盏茶。
季云意接过呷了一口,随後打量自己列出的事项是否有遗漏。
秋桑也在一边看着,季云意想到什麽便往上加上一些。
雇夥计丶找厨子丶店铺重新装潢丶买酿酒器具。。。。。。
秋桑有些咂舌:“小姐,这要做的事情也太多了吧。”
季云意闻言笑了一声:“无妨,一件一件做过去,总能做完的。”
“我们可还有空房?”
秋桑摇了摇头。
季云意垂头想了片刻,道:“那便将厨房暂且当作我们的酿酒房,之後采买的器具都放到那去。”
“是。”
後日才会交接铺子,雇夥计一事可以暂缓,只是店铺装潢可以先行计划起来,这两件事她都打算交给季伯去做。
然後找厨子这事有些难办,因徐大娘的缘故,再找厨子必须要是身家清白之人,而酒肆的厨子更要做得一手好菜,这样才能留住客人,季云意想着这可能要颇费一番功夫。
如今她可以做的便是将酿酒器具购置起来,之前也酿过酒,但都是小打小闹,若是要开酒肆,器具容器什麽的都必须买大容量的。
第二日,又是早起,季云意给了夏冰一张酿酒器具的单子。
让夏冰带着小舟将单子上的东西买齐,自己则和木棉一路去买白面,以及川芎丶白附子丶白术丶瓜蒂等药物。
这不是酿酒的材料,而是她在周先生留下的书中看到的一个制酒曲的法子。
周先生曾说过,水为酒之血,粮为酒之肉,曲为酒之骨。要想酒肆开得长久,她需得酿造特有的酒曲。
不多时,季云意这路先回来了,没过多久夏冰她们也到了家。
季宅门口不远处站了两个妇人,若是秋桑见了,定能认出其中一位就是前几日骂过她的李大娘,另一位是俞大娘,她们住在隔壁。
夏冰将送东西的夥计送走,就见到两个妇人一直盯着院门打量,她脸色一冷,砰地关上了院门。
李大娘见状哼了一声,和身旁的俞大娘对视了一眼。
後者用手指了指眼前那座院子,悄声问道:“你说前头进去的那个小姐模样的女子竟是和离过的?”
“就是她,她的一个丫鬟前些日子还把我的虎儿给撞哭了,真是有什麽样的主子就有什麽样的婢子,呸。”李大娘啐了一口。
俞大娘心中有些其他意思,看到李大娘这麽说心中有些不舒服,劝解道:“多大的事儿啊,日後拘着些虎儿不往这边跑就是了。”
李大娘眼一翻:“那是自然。”
两人各自回了家。
俞大娘进屋没多久便匆匆出了门,来到隔壁街的小叔家中。
刚巧卢小义正在家中,看到俞大娘来了,喊了一声:“伯母,我娘在里屋呢。”
俞大娘脸上带着喜意:“哎,伯母知道了,伯母找你娘说话,小义你也来听听。”
卢小义便摸着脑袋也进了屋。
“弟妹,我跟你说个事。”
沈氏看着嫂嫂一脸兴奋的模样,忙问何事。
“上回你带小义上我那不是瞧见了一个美貌女子吗?”
“对啊,”沈氏看了眼脸色瞬间变红的儿子一眼,接着道:“她怎麽了?”
卢小义刚过十八岁生辰,还未娶亲,家中正在替他相看人家。
俞大娘眼神揶揄地看了眼卢小义,笑着道:“上回我说两人怕是不行,那姑娘看起来就是个贵家小姐的模样,哪里看得上我们这种人家。”
“但是我今日才知道,那姑娘原来是和离过的。”
她声调拔高了些,仿佛是发现了什麽宝藏一般。
“如此一来,我们家小义哪还配不上她啊。”
卢小义听完连耳朵尖都变红了,不好意思地低头听她们说话。
沈氏一听有些意动,但是脸上却十分为难:“怎麽是个和离过的?”
这要娶进门不得被这些街坊邻居说死。
“和离妇怎麽了?她长得年轻又漂亮,又自己置办了一座宅院,虽说前些日子家中的钱都被偷了,但那座宅子少说也值个几百两。小义要娶了她,岂不是人财两得?”
沈氏想想也是,何况自己儿子一眼便看上了人家。
她语气便有了一些热切,转身拿了一个细银镯子塞在俞大娘手中:“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嫂嫂做个媒人,帮我前去说道说道。”
俞大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弟妹放心,这件事包在嫂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