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後,主仆三人在院中燃起炮仗,漫天的火树银花,映得季云意眼中星光点点,她望着这璀璨的一幕,在心中默念——唯愿父母安康,早日团聚。
夜深,三人围炉守岁,闲话家常。炉火噼啪,映得人脸颊微红。
直至子时,三人都已有些困意,不过兀自强撑。
忽然——
“扑通!”
一声闷响划破寂静,三人顿时清醒,面面相觑。
木棉起身:“属下去瞧瞧。”
没过多久,季云意远远瞧见木棉扛了个东西进院,她和秋桑急忙上前查看。
木棉脚步未停,嘴里说道:“奴婢出门,刚好看到一名男子匆匆离去的背影。”
她本想追上去,可是馀光瞥见那河中似有个人影,她果断放弃追逐。
“奴婢看到该女子躺在河中,探了鼻息似还活着,便先将人救了上来。”
说完这些她已将人放在了暖榻上。
榻上女子浑身湿透,脸已冻得青白,但最为可怖的是她脸上青青紫紫的伤口,大大小小有数十处之多,而且观她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上也有许多伤口,且有的已经结上厚厚的痂。
她应该是受了很多的折磨,季云意面上露出不忍。
“哎呀!她脑袋流血了!”秋桑突然出声。
季云意闻言查看了下,发现女子後脑勺异常肿大,她脸色骤变,肃然道:“木棉,去请个大夫来。”
离宅子不远恰有家医馆,在场之人唯属木棉跑腿最为利索,只是後者闻言没有立马应声,在原地伫足许久。
季云意察觉没有动静,回头便看到木棉的神色,她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担忧,距离她被劫走那晚没过多久,而云麾将军留下的侍卫此时不在。
她想了想,温声道:“你且去,就这一会儿功夫,想必没有什麽危险。”
“况且,这位姑娘看起来危在旦夕,我们不可见死不救。”
木棉迟疑了一会儿,才终于大步走出房门。
趁着这个时间,季云意和秋桑合力给女子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而後就看到衣服之下,女子瘦骨嶙峋的身子以及多处淤青。
“我的天爷!到底是什麽畜生,才能对一个女子下如此毒手!”秋桑忍不住惊呼。
季云意眼中也不免浮起一层怒意。
看这女子,眉目端正,手上也没有干粗活的痕迹,想必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季云意想不到会是什麽人会对她如此狠毒。
好在木棉很快便请来了大夫,而大夫一见女子这种情况,面色肃然,立马从药箱中拿出了一排银针,扎了女子满头。
治疗结束之後,大夫叹了一声:“还好你们救得及时,不然天寒地冻的,这位姑娘不是冻死也是血尽而亡。”
看着依旧昏迷的女子,季云意面色凝重:“大夫,请问她现在如何了?”
“这位娘子应该是被重物伤到了脑袋,我已为她止血,只是这脑中淤血还在。。。。。。”大夫顿了顿,接着道,“接下来几日亦要以金针入xue直至淤血散去,人才会醒来。”
季云意轻轻颔首:“有劳大夫了。”
大夫摆了摆手,秋桑献上诊金将人送了出去。
不过多时便回了来,她看了看榻上女子,面上有丝迟疑:“小姐,咱们要报官吗?”
救人是可以救的,只是这人不知道什麽时候醒来,也不知道她的家人知不知道,万一他们正在到处寻找她呢?
季云意闻言想到木棉说救起女子时有个男子匆匆离去,显然是那男子将人抛进了水中,她担心若那男子恰是女子的家人,若是报官又被男子领了回去岂不是白救?
她思忖了许久才道:“等人醒过来再说吧,你这两日关注下衙门是否有张贴寻人啓事。”
若是女子被歹人所害,她的家人必会求助官府,而歹人只会隐藏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