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北边与绥州接壤,但青云县在柳州西边,路程也要花上个大半天。
季云意和木棉乔装一番低调出行,很快来到了季家老宅,因店中生意需要有人看顾,秋桑便没有跟来。
季家祖上世代居住于此,到了她祖父那一代只馀几个旁支,如今也不怎麽来往了。
季云意自小在京城长大,从未来过此处,因此一路打听地址终于到了地方。
下马车时,一座青瓦白墙的古朴小院赫然在目,临门的院墙上爬满了青藤,浓厚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季云意悄悄走进院落,因她只说了回来,家人并不知具体时间,因此无人候在门外。
院中亦打理得十分干净整洁,靠东的一侧墙边种满了各色花草,西边还有一方小池,院中有一布衣妇人正在侍弄花草。
“母亲。”
妇人拿瓢的手顿住,转身看了过来,认出是谁後满脸的惊讶和欣喜。
“意儿!”
季云意跑上前,几乎是扑进了母亲的怀中,哽着声音道:“母亲,意儿回来了。”
季母泪眼婆娑,早已丢下了手中的桶和瓢,一下一下轻抚着季云意的背,哽咽埋怨:“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木棉拿着衆多行李站在门口静静看着。
两人这番动静自是将屋中之人都引了出来。
有丫鬟仆妇上前接过木棉手中的东西,将人引进院内。
季云意哭了一会儿擡头看到台阶上双鬓斑白的季父,心中更是一酸:“父亲。”
季本尘慈爱地看着她,眼中亦有点点泪意:“嗳。”
亲人许久相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在季云意了解了父母在青云县的生活情况後,三人从离京之後季云意和离开始讲到她如何在京中开起了酒肆,又如何来到了绥州,最後谈到为何不回家中来。
季云意自是没有把国师纠缠自己的事情说出来,还是以当初信件中所说糊弄了过去。
只说自己想要看看绥州的山水,路上遭遇歹徒,幸为云麾将军所救,之後在绥州安顿下来。
“绥州来往人员繁多,酒肆的生意也好做,女儿也是想多攒些银两,”季云意说着说着,搂住了季母的胳膊,娇声道,“等过几年便回到您二老身边,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季母被说得心中服帖,面上带笑:“家中也不需要那麽多金银,足够维持生活便可。”
两人又闲话了许久,季云意偶一转头,便看到父亲一副忧思重重的样子。
她猜到父亲可能知晓了什麽,也不敢与他目光对视,只将季母哄得心怀大悦自去歇息了。
然後便听到父亲的声音:“意儿,跟为父来一趟。”
季云意默了默,心怀忐忑地出了门。
季本尘身形瘦削,去岁离京之时脸上也算丰腴,但是如今,他头发也白了,许是瘦了些身子更显挺拔。
他此时站在庭院中,凉风习习,季云意生怕一阵风将他给吹散了。
“意儿。”季本尘声音有些沧桑。
季云意闻言走了上来。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瞒着我们?”
她微微垂首:“能有什麽事呢,父亲且放宽心吧。”
季本尘蓦然叹了口气:“为父如今没有什麽势力,怕是也帮不上你什麽忙。”
“你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季云意乖巧应了,而後听到季父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说是云麾将军救了你。。。。。。”
听到这个名字,季云意的心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