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因为鹿汀朝的这一眼就觉得浑身都像是要烧起来:“请。”
鹿汀朝抽出自己的手,垂眼支着下巴:“那再来十杯。”
说完。
鹿汀朝懒洋洋的向面前一撇,语气软而糯:“喝……穷你。”
“好。”
调酒师深深吸了口气,“给你喝。”
很快十个晶莹的酒杯就摆在了鹿汀朝的面前。
杯身形状各不相同,内里的颜色也不相同,从浅到深,是一种格外缱绻的渐变色调。
一层青色的火苗从酒杯的杯面上依次烧过去,危险又生动。
“尝尝。”
调酒师重新坐回鹿汀朝面前,“整个港城都有名的彩虹阶梯。”
鹿汀朝:“哇塞。”
在灯光的映照下,酒杯的水面彷如凌凌水光,美丽又夺目,深邃而神秘。
鹿汀朝伸出手,问:“我从哪边开始喝?”
“美人的选择都是对的。”
调酒师又倒了一杯苏打水放在了鹿汀朝另一边,“度数很高,别喝太快。”
鹿汀朝摇摇头:“不会,我酒量很好。”
他决定从最深色的那一杯开始喝起。
虽然才刚刚被一层火苗烫过,但酒入喉肠,依旧显得微冷。
但也只是第一口。
喝到後面,鹿汀朝终于渐渐暖了起来,像是灼烫的温度渐渐在他周遭升温,连带着缓缓上升的安全感将鹿汀朝包围。
鹿汀朝在恍惚间发觉,或许只有这种生活,这种和他曾经少年时期最相似的生活,才是他应该过的。
他就不应该在落魄无助的时候和庄稷结婚,既束缚了自己,又绑住了庄稷。
他应该永远自由,永远不被拘束,永远快乐。
“很,很……好喝的。”
鹿汀朝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他像是重新规划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才趴在吧台上看向调酒师,然後竖起一根大拇指,“厉……厉害。”
调酒师伸手在鹿汀朝面前晃了晃:“你是不是醉了?”
“没有,没有。”
鹿汀朝灌下了最後一杯酒,“朝朝不会醉。”
调酒师问:“你叫朝朝?”
鹿汀朝:“我叫……对,我叫朝朝。”
调酒师:“我喜欢这个名字,朝朝宝贝,你今晚有伴吗?”
鹿汀朝迷蒙的视线看向他,似乎理解了一会儿调酒师的意思,然後摇了摇头:“我不……不能再跟人睡觉了。”
这句话的意味实在太深了。
调酒师几乎是立刻问:“朝朝这麽厉害,睡过很多人了?”
“没有!没有!”
鹿汀朝急忙辩驳,竖起两根手指,“只有……只有两个。”
小时候一直被庄稷管着,长大还被他睡。
鹿汀朝的神情有些沮丧,他趴在吧台上,显得无辜,小小的一团儿:“庄稷动不动就说……不能随便跟别人睡觉的。”
这是两个人少年时代庄稷时时刻刻在鹿汀朝耳朵边叨叨的话,终于在醉酒之後,条件反射性的出现在了鹿汀朝的话语中。
然而人群嘈杂,调酒师没能听清,他低了低头:“谁说?”
鹿汀朝转开视线,像是自己想了想,突然猛地摇了摇头:“不对。”
调酒师:“?”
鹿汀朝:“我已经把他踹了,他太烦了!”
“我自由了。”
鹿汀朝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扶了下桌面,“我要过我以前的生活,喜欢我的人能排几个地球,我要开机车,泡酒吧,我要……”
鹿汀朝踉跄了一下,险些栽进吧台——